尹子槐還在繼續:“初見你時,在樂家的黃昏,並無多少觸動,不過是個小姑娘。再見你時,在尹家的手抄廊,你呆呆地看著我,讓我感歎,倒是個傻姑娘。第三次見你,你已是子陌的娘子,著一身粉紅曲裾,說是人比花嬌,也不過如此。我回尹家的次數少,但是一回去,總聽聞香閣的下人閑話,說是二少爺、二少夫人琴瑟和鳴,鶼鰈情深。每每聽一次,不知為何,我的心就被刺痛一次。我想起了牡丹,想起了我的牡丹。如果我的牡丹還在,我與她,也是一對神仙眷侶不是?”
晴天聽不下去了,她好想哭,她能夠感覺得到,尹子槐真的像一個“人”那樣,思念他的亡妻。
“大哥,別說了,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是思念大嫂過度,才會一時意亂……”
“讓我說。”尹子槐打斷晴天:“說出來,我覺得心裏好受許多。”
呃——楊工說尹子槐的疏導係統修好了,是不是說,他有了疏導壓力的功能,也就是說他懂得傾訴了?
“剛開始,我也以為是思念牡丹過度。可是後來才知,並不是。一月前,你與子陌來瓷窯,我父子三人衝突後,子陌離去。說實話,我對子陌的性子是熟知的,他素來是個逞一時口舌之快的人,可是,爹爹的責罵,也令我不由羞愧。說到底,我始終是子陌的大哥。於是,你們走後,我也追了出去,沒想到,卻看到令自己終生難忘的景象。正午的日頭,毒辣地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你不離不棄地站在子陌身後,不聲不響地給他支持。晴天,我能說我妒忌嗎?我若說我那時很妒忌子陌,你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子陌他除了空有一副皮囊,他還有什麼?他憑什麼擁有你對他的如此深情?而我也是那時才發現,你和牡丹是不同的。牡丹遇到這種事,大概隻會哭著求我回去,而你,隻會耐心守候著。”
誤會了,誤會了,晴天在心中呐喊,完全誤會了!她哪裏是在支持尹子陌?她、她、她隻是當時礙於相賢在場,隻得跟上去,跟上去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才會一聲不吭地站在尹子陌背後。沒想到,這個舉動看在尹子槐眼裏,居然成了“守候”?
“晴天。”尹子槐拉起晴天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目光堅定:“我原不想告訴你這些,可是,今天我在賬房聽見你的尖叫,我真的是慌了,生怕你生出什麼意外。我不想再隱瞞,也不想再逃避,既然你能走進我的心裏,我為何不敢說出來?晴天,我知道,你心裏也是有我,是不是?你看我的眼神,和看旁人的,是不一樣的,我能瞧得出來——”
眼看尹子槐越說越離譜,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晴天急忙把手從尹子槐的手心中抽出來,厲聲喝斥:“大哥,請你放尊重一些,我是子陌的娘子,是尹家的二少夫人,你這樣成何體統?”為何“修好了”的尹子槐,性格也變了吖?他的疏導係統堵塞時,他的壓力無處可排,變成抑鬱,化成暴力,發泄在尹耀祖的身上。他的疏導係統修好了,又變得霸道,任性,咄咄逼人。難道在抑鬱和任性之間,沒有中間值?
尹子槐哪裏肯放她,大力一拉,緊緊把她摟在懷中,低下頭就尋找她的唇。
晴天嚇得花容失色,嚇,她的初吻啊,她可不願玩個遊戲把初吻也丟了啊!她不敢尖叫,怕惹來瓷窯的工人,丟了尹家的臉麵,隻有拚命掙紮。
二人拉扯間,房門被推開,門外站著目瞪口呆的相賢。
晴天趁機從尹子槐的懷抱中掙脫開來,垂頭躲到角落裏。
尹子槐麵露不悅,麵色陰冷:“三當家把瓷窯當成自個兒家了是不是?到哪裏也不敲門!”
“我敲了的。”相賢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隻是大少爺和二少夫人沒有聽見。”
“你來何事?”尹子槐不耐煩了。
“青瓷窯發生爆炸,尹老爺被炸傷。”說到這裏,相賢看了一眼麵紅耳赤的晴天,又道:“二少爺也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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