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狡辯!”
“狡辯又如何?”
“這是抬杠!”晴天跺腳,那番道理可是她準備好久的啊,轉眼間灰飛煙滅了!她的眼淚就要掉下來。
尹子陌不再理她,起身向屋外走去:“陪你玩夠了。我這幾日外出辦事,月圓之日才會回來。”
他要走?他走了,她的那些個改變計劃上哪兒實行啊?
晴天急忙攔住他,仰臉,可憐兮兮:“相、相公,別生氣,晴天就是無聊,才說那些話給相公解悶的,相公不愛聽,晴天以後不說就是了。”
尹子陌看了她一會兒,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他垂下眼眸,以從未有過的溫柔口氣說道:“我沒有生氣,是真的有事。離月圓之日,還有半月。這半月,你就安心待在尹家,想吃什麼就去吃,想買什麼就去買。相膳和真珠那邊,我已經吩咐過了。”
這樣的尹子陌,誰能拒絕?晴天心內酥成一團,依依不舍:“那相公早點回來。”回來再收拾你!
尹子陌勾起唇角,翩然離去。
晴天在心中嗚咽,改變計劃第二步,宣告失敗。
不過,“想吃什麼就去吃,想買什麼就去買”,這話好象大夫對臨終病人說的。
真是不會說話!
尹子陌走後,晴天當真在尹家過起少奶奶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實在悶了,在尹家四處走走。再悶了,就和真珠聊兩句。真珠是個話癆,和這樣的人說話,有利也有弊。利是她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起承轉合,凡是她知道的,全告訴你。弊是她一開口,就收不住了。
“尹家真正在打理瓷窯的,隻有老爺和大少爺兩個人。大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好,主要操持尹家事務。二少爺壓根兒就對瓷器不感興趣,從來不過問瓷窯事務。老爺自然是希望二少爺能去瓷窯幫手,為這事,聽說早幾年沒少和二少爺生氣。後來大夫人出麵,說是兒孫自有兒孫福,隻要二少爺高興,就隨他去吧。這樣,老爺和二少爺才消停下來,沒再爭吵。父子倆本身都不是話多之人,經此一事,更沒多少言語。每當老爺和大少爺從瓷窯回來,大夫人總要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圖個熱鬧,可是那時,隻有大夫人和三小姐說上兩句話。有時讓我們做下人的看到,都覺得尷尬。其實尹老爺和二少爺都是很好的人,尤其待我們下人,真是沒話說。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少夫人當作不知道好了。”
晴天恍然,怪不得她從進門來,幾乎沒有瞧見尹劍起和尹子陌交談過,原來父子二人交惡多年。
真珠還在喋喋:“三小姐今年剛滿十八,倒是曾經對瓷窯之事感興趣,不過尹老爺說她是個女子,瓷窯全是男工,女子不便涉足,所以,不讓三小姐踏足瓷窯。三小姐生性活潑,什麼都會,什麼都喜歡。這幾年,迷上了戲曲兒,鎮上的瓦舍一開唱,她一準兒早早端坐在前排,生怕錯了哪一折。大夫人對三個子女都是寵愛的。大夫人常說的話是,隻要她的三個孩子高興,她就高興。所以,哪怕二少爺對尹家事務從不過問,哪怕三小姐天天去瓦舍聽曲兒,她也是不管的,隻說順了孩子們的性子。等孩子們長大了,經曆過人事,自然會明白是非,自然不會再這麼無所事事。”
“大少爺呢?”晴天忍不住問道。真珠說了半晌,似乎從未提起過尹子槐。
“大少爺?”真珠一怔,眼神閃爍:“據說大少爺很小的時候,就跟老爺在瓷窯學習造瓷。大少爺在尹家的時間不多,所以真珠知道的不多。真珠對二少爺和三小姐的事,知道的多一些。對了,三小姐今年生辰時,大夫人還專程把悅來瓦舍的幾個頭牌生旦請到尹家唱曲兒,可把我們這些丫頭婆子喜壞了。少夫人想,我們平時哪有聽曲兒的機會啊。說起那一天,真珠現在還記憶猶新。那一天……”
晴天盯著真珠一張一合的嘴巴,打起哈欠,明明三句話就能說完的事——尹子陌和尹子桃不問尹家事務,尹程氏是尹家的實際主事人,尹家下人都怕尹子槐——真珠說了快半個時辰。這麼哆嗦,怎麼不去做編劇?
晴天掰起手指頭,盼著尹子陌回來。——是真的盼望尹子陌回來。她如今嫁入尹家,大門不讓出,二門不讓邁。除了盡快改變尹子陌以外,找不到其它增加生命值的方法。第五個月圓之夜,馬上就要到了。就在晴天盤算著尹子陌還有四五日就回來的時候,尹程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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