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對左東奇說,我知道小黃一直很愛你,可我也愛小黃。
左東奇說,你能帶給小黃幸福嗎?
能。
我退出。
左東奇拿著自己包,準備走。小黃拉著左東奇的胳膊不放,男的在後麵抱住小黃,左東奇用手掰開小黃的手。左東奇走出門外,小黃在門內一邊哭一邊喊,不讓左東奇走。左東奇走到大街上的時候,小黃追了出來,抱著他的腿不讓他走。男的追出來雙手攔腰抱住小黃,把她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對左東奇說,你快走吧,這裏有我。
我說,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找了個旅館住。
那你為什麼還放棄了小黃?
左東奇說,因為我不能給小黃帶來幸福。
左東奇講完自己的故事之後,我和秦雜的情緒都很低落。
左東奇問,我能在這裏住一晚上嗎?
秦雜說,可以。
晚上,我們三個去一家KTV唱歌。左東奇一進入這個燈紅酒綠的地方就脫胎換骨,臉上堆起笑容晃動著身體。相比之下,我和秦雜愁容滿麵,還沉浸在左東奇的故事中。左東奇說,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向你們傾訴後,我現在心情好多了。我們上了二樓的一個包間,一個服務生問,要不要陪酒的?秦雜說,不用陪,我們自己喝。左東奇說,難得高興,沒女的不熱鬧。一會狹小的房間裏走進來七八個女的,依次排開,高矮胖瘦層次不一。左東奇從左看到右,上下仔細打量,上去拉著其中一個短頭發穿著一身黑衣服顯得冷霜的女子坐在自己的身邊。我歪頭一看,左東奇在黑暗的角落裏已經把那女的壓在自己身下。
突然包房的角落裏傳來女的尖銳的聲音,耍什麼流氓呢你。黑衣服站起來,上身的短袖已經被脫得差不多了,露出黑色的胸罩。下身的短裙也被掀起,一個衣角卷進內褲裏麵。
左東奇說,摸摸你怎麼了?
女的說,想摸回家摸你媽去,操你媽。
這是什麼服務態度?你老板呢?還有沒有人管你們啦?
管你媽逼,老板不在,保安們都在。
我們走出包間的時候,十幾個保安順著樓梯站在外麵。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看著一個保安有些臉熟,是寧夏的小夥子。結完賬後,我們立刻走出了這個店。夜晚冷清,街上連個出租車也沒見到。第二天,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天橋下麵,秦雜躺在我的身邊,左東奇不見了。我頭上的血跡已經幹了,隻是頭還隱隱作痛。秦雜的臉上血跡斑斑,頭上的血已經混著毛發凝固成一團。我們身上什麼東西都沒了,衣服也沒了,兩個人赤裸裸地躺在地上。我們不關心左東奇去了什麼地方,就算他慘死在大街上也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9
梁可勤得知同居女友劉春花與劉雲濤有男女關係,遂產生敲詐念頭,在女友將劉雲濤騙至租住處後,他與幾名同夥毆打、折磨劉雲濤,從其身上搜走隨身財物後,又逼迫其寫下二十萬元的欠條。經過幾日的折磨,劉雲濤沒有了呼吸,梁可勤遂與劉春花等人將劉雲濤綁上石頭拋入井中。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對秦雜說,那就是我對小春的死也拿不定主意。如你所知,當我和秦雜剛發現小春死了的時候,秦雜先問我人是不是我殺的。我一口否認,人當然不是我殺的。其實我說這話的時候欠考慮,順口就講了出來。不然的話你要我怎麼回答?難不成讓我說,對,人是我殺的,我是殺人犯;或者說,人有可能是我殺的?
請你們站在一個殺人犯的立場上思考這個問題,你殺了人會這麼輕鬆就承認嗎?尤其是在沒有人證物證沒遭受嚴刑拷打的情況下,你總不至於這麼幹脆就對一個不是警察的人說出真相吧?我隻有一種選擇,那就是矢口否認。秦雜不是警察,他隻是我的房東,我沒必要什麼都說出來。說句可能讓秦雜傷心的話,我甚至都沒把他當做朋友。所以,有些事情我就沒必要告訴他。到現在秦雜對我幾乎一無所知,相對應,我對秦雜也知之甚少。
後來,小春被我們認定為猝死,雖是非自然死亡但與我無關。話說回來,秦雜這個人還是很夠意思的,我們一起把小春的屍體埋在山頂上的一棵樹下麵,在這個過程中,秦雜表現得兢兢業業,吃苦耐勞,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