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日為師,終身為父(1 / 3)

第三章: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雲龍縣,一個偏僻的小縣,初春之際,縣民們個個忙忙碌碌地,彷佛這裏永遠都這麼安靜、祥和。

縣西,羽黃閣門前,一男一女站在門前。許久,站在少男後邊地蒙麵少女開口了,道:“蕭公子,我們要不要進去啊?”這一男一女正是婉兒與蕭逸。蕭逸一到雲龍縣就趕往羽黃閣,可他趕到羽黃閣時卻遲遲不敢踏步進去。而婉兒卻不知是何事便好奇問道。蕭逸沒有回答婉兒,隻是靜靜地看著門上的匾牌“羽黃閣”。五年來,蕭逸早已將羽黃閣當成自己家了,而這個“家”現在就在眼前,蕭逸卻沒有感覺到他像個“家”。蕭逸不敢進去,他怕裏麵是空的。

過了好久,蕭逸轉移目光看向婉兒,道:“婉兒,回去吧,我已無家可歸了,你不必跟著我受苦。”婉兒一向不敢直視蕭逸,可蕭逸剛剛轉過頭來時,婉兒卻發現,蕭逸的眼神已經完全沒有了色彩般,婉兒忙道:“婉兒自幼到大那一日不是受苦!能跟在蕭公子旁邊照顧蕭公子,婉兒再苦也不怕。”蕭逸低頭苦笑,沒理會婉兒,轉身向婉兒身後走去。婉兒見到,很是不解,但也跟了上去。

常隆客棧,生意正如其名,才是申時初分就已鬧如雞窩。這時,從外邊走來一男一女,正是蕭逸和婉兒。蕭逸一走進就往裏邊最起眼的那台桌子看去。叫道:“小二,店小二。”“來勒。”伴隨一聲叫嚷,店小二迅速出現在蕭逸麵前。蕭逸看著店小二,指著裏邊那張桌子,道:“那張桌子,我要了。”店小二順著蕭逸指的方向看去,尷尬道:“客官,您要地那張桌子正有人,不如換一張吧?”蕭逸也知道那張桌有人正在用餐,微怒道:“我就是要那張桌子。”不知怎麼,蕭逸一回到雲龍縣,心情就倍加鬱悶,而那張桌子正是蕭恩與蕭逸分別的桌子,也是蕭逸想得到那張桌子的原因。店小二一聽蕭逸這般口氣,便討好道:“要不,客官您等等,我過去問一下那位客官肯不肯讓您。”蕭逸點了點。

不一會,店小二又走回來,對蕭逸道:“這位客官,剛才那位客官說他不會讓你,但不介意和您一座。”蕭逸聽到,滿覺怪異地看向裏邊桌子。見一灰衣男子背對著自己,正在喝酒般樣。是誰,難道是…?蕭逸心道。忙轉身,向站在身後的婉兒道:“婉兒,你先出去下,我馬上就到。”未等婉回答,蕭逸就已快步向裏走去。

離灰衣男子幾步遠時,蕭逸停了下來,道:“這位兄台…”“過來坐吧。”蕭逸話說到一半就給這灰衣男子打斷。蕭逸驚異,但還是向前座走去。坐下座位,蕭逸正眼看向灰衣男子,隻見對方是一滿臉胡渣青年。滿臉胡渣青年遞來一碗剛上滿的熱酒,道:“來,先喝碗酒。”蕭逸見此人如此豪爽,本想相敬為先,但又有事而來,便忙道:“在下蕭逸,兄台如此熱情,請恕在下不會喝酒。”滿臉胡渣青年頓時板臉道:“怎麼像個女人一樣,連酒都不會喝!不過,剛才請店小二說你需要這個位置,不知道有什麼事?”蕭逸沒理會麵前這胡渣青年那番話,道:“我前幾天坐過這個位置。”胡渣青年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這樣說未免太霸道了吧!幾天來坐這個位置的人多著呢,難道我個個都給他們讓位?”蕭逸此刻心裏很煩躁,之前客氣之意全失,道:“這個位置我要定了,請你離開。”“呯”一聲大響,那胡渣青年拍了下桌子道:“一個小屁孩竟與我這般說話。”蕭逸也不懼道:“我說了,這張桌子我是要定了。”胡渣青年慢慢了站了起來,看著麵前與自己對峙地草衣少年,怒道:“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蕭逸無視胡渣青年道:“我要這個位置。”胡渣青年更怒,伴隨一句“找死”就已經單手抓起蕭逸,一拳直朝蕭逸麵門擊來。拳未及,拳風以致,蕭逸想用手擋卻已來不及。“轟”一聲巨響,伴隨著一絲骨裂聲,此拳極重,直把蕭逸打出兩仗多遠,重重地摔在地上。全程蕭逸哼都沒哼一聲,胡渣青年走了過來,又抓起蕭逸,道:“小子,我位置讓給你了。如果你要報仇,記得找我王正明。清楚了沒有。”此刻地蕭逸隻感覺天旋地轉,哪裏聽得到胡渣青年說話。

過了好一陣子,躺在地上的蕭逸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卻不是在常隆客棧。看了看周圍,卻隻有婉兒,而自己卻枕婉兒腿上。蕭逸趕忙起身,臉上激烈疼痛傳來,蕭逸不禁“唔”了一聲。婉兒見蕭逸一醒來忙道:“蕭公子,你沒事吧?”蕭逸在婉兒扶住下坐了起來,道:“婉兒,我們現在在哪裏啊?”婉兒一聽蕭逸問道,指向蕭逸身側,蕭逸順著婉兒指的方向看去。“羽黃閣,我們怎麼會跑到羽黃閣來?”蕭逸問道。婉兒道:“剛才婉兒看到一大群人跑出酒家,可就沒看到公子您,又等了一會兒,婉兒覺得奇怪,剛想進去就見到一個滿臉胡渣的大叔把你抬了出來,後來我就叫住大叔說你是我家公子,那位大叔才把您帶到羽黃閣來。臨走時,那位大叔還給了銀兩我,叫我幫您買藥呢!”說著婉兒掏出幾錠大銀兩。蕭逸接起了銀兩哼了哼道:“別以為幾個銀兩就能阻止我報仇,哼!”說著蕭逸把銀兩收回衣兜。看到蕭逸如此,婉兒笑了起來。蕭逸見到,問道:“婉兒,你在笑什麼?”婉兒用手止住了笑聲,道:“公子,平時你都是很嚴肅的,可剛才,嗬嗬。”婉兒又不禁笑了起來。聽婉兒這麼一說,蕭逸又想起了正事,他還想回常隆客棧,可臉上還很痛,現在又是傍晚,還得找個地方來養傷呢。蕭逸看向羽黃閣,許久,道:“婉兒,我們進去吧。”

婉兒扶著蕭逸踏入羽黃閣,蕭逸心裏感悟萬千。幾天前自己還扶著師傅進入羽黃閣,而也就這幾天時間裏,既然發生了這麼多事。羽黃閣一點都沒變化,蕭逸擺開婉兒地扶助,慢慢地向裏院走去。蕭逸經過了客廳、廚房、還有自己第一次睡的那間空屋……蕭逸走到了裏院,停下了腳步,望著麵前無限思念的置藥小屋。身後的婉兒道:“公子,這是你的家嗎?”蕭逸搖了搖頭,走向小屋去。

“嘰呀”門開了,蕭逸望著裏麵,藥房裏依然傳來一股濃重的藥味。蕭逸走了進去,憑著對這裏的熟悉,蕭逸閉著眼睛走到裏麵。伸手往前麵石桌底下一按。“轟…”傳來石頭摩擦聲響。蕭逸向右邊石門看去,石門中那個身影永遠都要離去了嗎?蕭逸自知如此,可心裏還是無法接受。那曾經給了自己“家”的師傅,難道…蕭逸不再想下去,慢步走向石門。身後的婉兒也一句話沒說,默默地跟在蕭逸身後。

通往石室的地道還是以往般漆黑,蕭逸走了一會,停了下來。前麵轉彎就是煉藥室了,蕭逸有點不敢進去。以往蕭恩除了吃飯和指點蕭逸外,其他時間都在這煉藥室之內。蕭恩定過沒有他的允許蕭逸隻能走到這轉角處,無論吃飯還是醫學上遇到的問題都隻能通過這裏呼應他。幾年來蕭逸進入煉藥室也不上十次。蕭逸轉過頭來,道:“婉兒,你先出去等我好嗎?”婉兒是見蕭逸臉上有傷才緊緊跟著蕭逸,便道:“公子,你的傷沒事了嗎?”蕭逸道:“你先出去吧,我沒事了。”說著,轉頭向裏走去。

煉藥室同樣漆黑,蕭逸走了進來,叫道:“師傅,師傅你在嗎?”蕭恩的事蕭逸也知道許多,可蕭恩真的如此死去?蕭逸也不太敢相信,師傅地毒術高超那兩個人恐怕也不討好。可是想起師傅那如八旬老人般身體,恐怕師傅也討不好吧!石室裏回應著蕭逸的叫聲,片刻又安靜了下來。蕭逸用師傅備用的鑽木點亮了火炬,石室裏一下子亮了起來。三腳鼎、坐墊、還有平石上的藥瓶。全都如此,可就是少了一個人。蕭逸搖搖晃晃地走到坐墊前,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這石頭砌成的煉藥室。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藥房裏“轟轟”聲又響,蕭逸從裏麵走了出來,婉兒見到,忙跑過去,道:“公子,你出來啦,你已經一夜沒吃東西了,婉兒給你準備了包子。”說著拿起手上拎著地一捆荷葉裹著的包子。蕭逸搖了搖頭,道:“我不餓。”說著走出門外。

明媚的春日高掛,現時已是辰時。蕭逸走到門外,道:“婉兒。”婉兒的聲音隨後從蕭逸後邊響起:“公子,有什麼事?”蕭逸道:“你回家吧。”婉兒急道:“公子嫌棄婉兒?婉兒做錯了嗎?”蕭逸笑了笑,繼續向前走去。婉兒見蕭逸如此,跟了上去,叫道:“公子,你怎麼了?”才一夜過去,婉兒就已覺得蕭逸怪怪的,至於哪裏婉兒也說不出,她也不懂蕭逸的事。蕭逸沒理會婉兒,腳步也更快,欲是要離開這裏一般。婉兒丟下手中東西,追跑了上去,道:“公子,就讓婉兒跟著您吧!”

走出羽黃閣,蕭逸直衝常隆客棧方向。而婉兒還是緊緊地跟在蕭逸身後。

常隆客棧,昨日蕭逸與那胡渣青年的那台桌子,今日一大早那胡渣青年王正明就已出現在這張桌上。王正明靜靜地喝著酒,像是在等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