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黎起身行禮,“二哥。”
季將離冷哼一聲,向我走來,“沅沅,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難道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我能聽出來他已經是在盡量壓著自己的聲音與我溫和說話。
這原本也是最佳解釋的時期,但也不知道最近是否是裝地太過頭了,越來越不太想說話了,而一想到要跟季將離解釋的話,三言兩語的根本解釋不清楚,我便不想說話。
宿黎在旁倒是看出了我的意願,提議道,“二哥,今沅如今身體虛弱,還是等她好些再談吧。”
他看了我良久,沉默離開了。
——
“姑娘。”
黑夜降臨,我被珊兒叫醒了,她把一封信交給了我。
是褚遊征的信。距離我們上次見麵已過去大半年了。
每個月,褚遊征都會給我來信,依例問我在宮裏好不好,想法有沒有改變,最重要的是,在我的刻意引導下,他每次來信都會交代西北的局勢。
而這幾個月來,西北狄族幾個部落正經曆重新洗牌的局麵,部落間矛盾頻發,多次波及到我朝百姓,大小戰爭不斷,朝堂之上,對於狄族的處理也是爭論不休。
褚遊征在兩軍交戰中展示了其在軍事上的才能,取得了多次勝利,順利得到了北安侯的信任,在西北軍中重新聚集起了自己的親信。
但今日這封信,倒是多次提及了他在西北遇到的一位姑娘,能看得出這褚遊征對其頗為欣賞。
如今西北部族,是一位女首領掌控全族,與以往的首領不同,她采取的是與我朝交好的政策,此事也利於朝堂穩定。
珊兒見我看完,便把信當場銷毀了,並在旁幫我研墨。我思量片刻,給褚遊征回信,把信寫完後泥封,交給珊兒。
信中寫的倒是如往日的一樣,隻說二皇子對自己還不錯,並且不日即將完婚,還感慨如今二人身份不適,遺憾他不能親自送我出嫁。
珊兒麵色不好,有些欲言又止。
“珊兒,你怎麼了?”
珊兒跪地,“姑娘這陣子臉色愈發憔悴,奴婢鬥膽勸勸姑娘,若是姑娘想改變心意了,奴婢可以轉達給殿下。”
我大概知道珊兒在想些什麼,忍不住彎了彎眉。
她大約是以為我這陣子的茶不思飯不想是因為婚期將近,要嫁給仇人而悶悶不樂。
她的擔憂不似作偽,我便說了一個好字。
珊兒果然眉梢一喜,但聽到我接下來的話,表情又肉眼可見地耷拉了下來。
“好珊兒,你不必為我擔憂。”我道,“既然一開始便選擇了這條路,那便隻能一直走下去。”
就像現在,為了大家和我自己,我隻能選擇完成這個幻境的任務。
珊兒知道我向來是個有主意的,見勸不動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接下來幾天裏,季將離都沒有再找過我。
或者是因為我有事瞞著單純生氣了,或者從宿黎口中得知了真相。
但我都無暇顧及,因為我從那日開始,無論白天黑夜頻頻進入夢境。
夢中,我在柳溪村的書堂裏教小孩子們習字,當太陽快隱入地平線時,我路過田野,回到了我的住處——當初被燒毀的小院子。
院子一角,有一名少年蹲在雞籠前喃喃自語,“乖乖的,不要出聲,等我明天再去山裏給你找個伴,到時候寧寧看見你們肯定會很高興的......不過你好像本來就不會發出聲音吧?”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