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將離對彩衣樓有了防範,以他身邊的人的能力,隻要不出意外,應該不會出事。
季將離離開後,宿黎進來了。
他一句話也不說,隻安靜幫我把脈。
把脈的時間有點久,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要說點什麼,但又怕打擾他把脈。
就在這時,他開口了,語氣是慣常的溫和,“寧兒,你有什麼要對我說嗎?”
我呼吸一滯,手不自覺地揪了一小團被褥。
他是發現什麼了嗎?
“殿下,你想要我說什麼呢?”
我回答不了,隻好把問題丟回給對方。
“比如,你是叫寧兒,還是叫沅沅呢?”宿黎嘴角噙著笑意,語氣裏並沒有質問。
我愣了一下,手鬆開了抓著的被褥,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殿下,我原以為二殿下已經跟你提過我的身份了。”
“確實提過,不過他沒說實話。”宿黎平靜道,“你也沒說實話。”
這可尷尬了,我是真的以為那天下午,季將離找宿黎要人的時候,跟宿黎說清楚了才回去的。
宿黎雖然身處深宮,不問世事,醉心於醫術,但不代表宿黎看不出一切。
有句話叫做坦白從寬,這個時候再瞞著,顯然不是好對策。
“殿下恕罪,我是前兵部侍郎褚源的四女兒,褚今沅。”
宿黎有些錯愕,雖然不參與黨爭,但他也是知道,褚源一直是五皇子這邊的人,“那你和二哥......”
“多年前,因意外救過二皇子一命,後有些書信來往。此次承蒙二皇子轉圜,讓我從詔獄裏麵活了下來。”
略去一些事實,我說的也算是真話,畢竟宿黎如今什麼都不參與,對我而言,才是好事。
宿黎看著我,欲言又止,經過一番糾結才道,“你不恨我們嗎?”
我明白宿黎是什麼意思,雖然季將離救了我,但明麵上可是白貴妃把兵部侍郎給拉了下來,還讓我家破人亡的,正常來說,都是深惡痛疾的,怎麼可能如我二人之間無隔閡。
不光宿黎有這樣的疑惑,季將離也有。
我想要起身,但是被宿黎阻止,“我不是懷疑你。”
某種層麵上來說,宿黎是一個很真誠但也聰慧的人,雖然不知道宿黎現在眼裏的這份信任是因為什麼,但這很顯然與我有利。
“承蒙殿下的信任,我也想對你坦誠。”我鼓起勇氣,對宿黎說了我的真實身份。
“其實我並不是真正的褚今沅,我是無父無母,從小被彩衣樓收養,五年前,彩衣樓讓我代替意外落水身亡的四小姐褚今沅,卻沒說要我做什麼,在此期間,意外與二皇子相識,成為摯友。”
“不久前,我接到了彩衣樓派給我的第二個任務,沒想到竟然是刺殺二皇子。”
“二皇子以真心相交,我又何嚐不是。”
“殿下醉酒那日夜晚,彩衣樓裏的人就來催促我動手,我隻好假意答應。”
“隻是...”我略帶了幾分苦澀地道,“彩衣樓為了讓手下的人服從給每一個人都下了一種名為落回的毒。”
宿黎眸光微動,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難怪,我那日為你診脈時,察覺到此毒早已深入你肺腑多年。而且那日醉酒後,我隱約聽到有人聯係你,還提到了二哥。”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難怪這兩日宿黎的目光這麼奇怪,也慶幸自己在這個時候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