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都是一層厚厚的雪,他在前麵走著,我就在後麵順著他的腳印走著,減少行走的阻力。
走著走著,宿黎就說話了。
“小時候,我最討厭冬天了。”他說,“每到冬天,地上非常滑,一不小心就會滑倒,然後摔傷,有的時候是手,有的時候是膝蓋。”
“冬天受傷,傷口不易愈合,有時還會引發凍瘡,夜裏經常感覺到有十萬隻螞蟻在血液裏撕咬,又疼又癢。”
這個我深有體會,當初在學校住宿的時候,條件並不算好,熱水都是稀罕物,我的手一到冬天就會生凍瘡,真的老難受了。
他說完,我忍不住往前看了看,可惜,隻有一個背影,看不到。
“既然討厭,幹嘛選擇到這裏來。”我搭話,明明可以選擇去南方同樣遠的地區。
宿黎柔和嗓音藏匿著笑意,“因為現在不討厭了。”
我沒有再搭話了,宿黎也沒再說話,但是兩人之間的氛圍,好像就因為這個而感覺更沒有這麼劍拔弩張了。
回到屋子的時候,我想,如果不是宿黎眼睛上的白紗,再加上他渾身的柔和氣質,換了季將離在這,我絕對能直接拿刀砍人。
然後我明天一早就決定要給宿黎去魅。
但是第二天整整一天,我都沒有見到宿黎,問竹月,竹月隻說不清楚。
我就在臥房裏,修煉,其實宿黎說的也沒有錯,在這裏我能明顯感覺到,好像對雪心功法的理解,更上一層了。
這裏確實很適合我修煉,或許,我能領悟第十層也說不定。
我在房間裏沉浸式修煉。
等到宿黎來找我的時候,我才想起我還有事找宿黎。
“你想要寫信到大臨?”在用晚膳的時候,宿黎重複了我的要求。
“不可以嗎?不是你說,季將離沒打算利用我算計溫意棠他們嗎?難道這是騙我的。”要不是宿黎在之後跟我說了,季將離隻是不想我摻和進朝廷的事,所以把我送走,不然我在恢複了一點的時候,鐵定想辦法回大臨。
我是看在宿黎的份上,所以選擇再相信一次季將離,要是回頭發現季將離還是在騙我,那可真是對不起了,那我下半輩子就以追殺他為目的了。
他垂頭啞笑,“自然不是,我是想說,怕你擔心,京都這邊已經傳信過來了,路途遙遠,所以今天剛到。”
他從袖口裏拿出一封信,裏麵寫著安舒寧親啟,封條完好無損,蓋得也是溫意棠的私章,我這才相信是溫意棠親自給我寫的。
我急忙拆開,看看溫意棠寫了什麼。
寧寧,大昭天氣寒冷,千萬注意保暖,出門記得多穿衣服,帶好披風與湯婆子,手不要生凍瘡,免得難受,至於我這邊,一切安好,你不必掛心,好好練功,爭取早日解除婚約,恢複自由。溫意棠親筆。
我摸了摸這上麵的字,就好像看到溫意棠這個人,在我麵前,親自給我叮囑這些事情。上次的
雖然簡短,但是我心裏總算是放了一半的心了。
這人也真是的,也不提一下上次與白虎的戰鬥,受傷沒有。
我抬頭問宿黎,“季將離,真的想要爭皇位嗎?”
宿黎回答不是,但是其他不肯多說。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隱隱隻是感覺到,季將離對皇位並不是太過在意,但就是一直加深太子黨與越貴妃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