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莊周夢蝶(1 / 2)

轉眼已過11月,對於整日黑白顛倒的人們來說,時間是一把怎麼抓都抓不住的流水。而我們就是那流水之上的片片孤葉,有目的或無目的的隨波逐流著。或許我們還沒仔細的回味著,春的嬌媚,夏的激情,秋的冷漠,冬的孤傲。如今,我們也隻能感歎時光無情流逝之後的滄桑無力。

窗外的風景早已不再多姿多彩,令看的人也無精打采。唯一惹人注目的是那有些怪異的風聲,嗚咽的聲音,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邁著蹣跚的步伐遊蕩在城市裏的每個角落。

一隻蒼白且修長的手,從陰暗的房間裏伸出,有氣無力的拉開了一直緊閉的窗簾。陽光從天而降,驅散了屋裏久存的陰寒。陽光下的男孩,名叫連俊宇,今年十七歲。一個和如今大多數年輕人一樣,過著黑白不分的生活。他看著天邊初升的太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裏卻透露出同齡人沒有的滄桑孤寂感。

“夢與人生,人生與夢。到底是人先有了夢,還是夢後才是人生?”男孩抬頭看著初晨的太陽久久的,像是有感而發自言自語著。

這問題就與莊周夢蝶,蝶夢莊周一樣。一個看似簡單卻很複雜的問題。靜靜的,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自問。時間就這樣流逝著,漸漸已是深夜,男孩又站著窗台上,看著同樣的地方,用同樣的心情,隻是目中所看卻是銀灰色的月亮。“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他嘴裏念叨著蘇軾的名詞。人生就如這月亮,時而團圓,時而分離,時而悲傷留念,時而把酒高歌。難怪古人常拿月亮做詩詞。而太陽是永恒的,永遠都是高高的懸掛在九天之上,照射著它無比璀璨的光芒,變換的隻是它的方向。不同的方向看到的是不同的風景。日月的變換,就如同人的一生,有許多個彎口。我們的抉擇是否正確,我們是否在為如今的抉擇而感到後悔無比。或許永遠都回不到過去,或許我們隻是在失敗後發著無聊意義的牢騷。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一陣緊促的鈴聲拉回了男孩的思緒。男孩回到屋裏去接電話,電話裏頭有個女人的聲音,是自己熟悉卻又陌生的。

“小宇,記得每天按時吃藥,這幾天我可能很忙,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聽到麼?......”

“嗯。知道了。”男孩說話時看不清表情,隻是習慣性的答了一句,便了了掛斷電話。

連俊宇從小便有精神妄想症,不是家族遺傳,醫生說是天生的。顧名思義,這樣的症狀就是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幻象,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父母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便請了專門的老師,每天家裏輔導學習,但更多的卻是心靈輔導。此外還有每日按時吃下的藥片,像大人哄小孩吃的糖果,隻是這滋味苦澀難聞。

時間長了,人就會習慣。十多年異於常人的生活,像是籠中披著華麗衣裳的小鳥,十多仿佛夢魔般痛苦的記憶一直深深折磨著自己。連俊宇的母親是一家知名公司的高級主管,事務很繁忙,平時也是很少回家。父親是一名成功的商人,有著自己的公司。本來這樣的家庭應該是和睦的,幸福的。卻在幾年前發生了轉變,父母開始有一日沒一日的背著自己爭吵打罵。他隻能趴在窗台上聽著外麵的哭喊叫罵聲,內心泛起陣陣無力的疼痛感。也許唯一能夠抗議的行為,就是緊閉著房門,聽他們在們外麵焦急的敲門聲。

關閉了房門,關閉了心聲,世界仿佛也一下子安靜了許多,但更多的卻是因寂寞產生的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