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麵具的遮擋,荼蘼的蛇尾隻能夠甩在無臉麵具上,“崇祚”的臉沒有扇到,倒是將他的蛇尾給扇痛了。
他蛇身立在房梁上,豎瞳放大晃動,傳音:“崇祚!!你逾矩了!”
“崇祚”蹲在房梁上,一手拿著手帕,另一手朝上張開,全黑的眸子盯著荼蘼,沒有言語和行動,就這麼盯著荼蘼,無物的手指微微收縮,最後猛地握緊,與此同時黑霧繚繞的眼框內,荼蘼的蛇影被黑霧纏繞,不得掙脫。
荼蘼見“崇祚”沒有回答,墨綠的眼瞳陰沉沉,轉身朝房梁之下的崇祚爬去,現在,房梁上已經有鄔米囊和“崇祚”了,並不需要他待在這裏,還不如他下去,好給兩人騰位置呢。
在荼蘼跳起來抽“崇祚”的那一秒,崇祚就發現房梁上有人了,仰頭看著一條墨綠色的小蛇從房梁上爬下了,他走過去,將手放在柱子上,似乎想要荼蘼爬到他的手上。
荼蘼的蛇尾纏著柱子,抬眸看了看崇祚的麵孔和手,吐了吐殷紅的信子,最後扭動著蛇身爬上崇祚的手中。
“崇祚”蹲在房梁上,垂眸親眼看著荼蘼自願爬到崇祚手心處,捏著手帕的手指再一次縮緊,將手帕用力地撕扯著,憑什麼..........憑什麼.............
崇祚手中捧著小蛇,朝床榻走去,垂首低語,“小妖,你是擔心我嘛?”
荼蘼點了點蛇頭。
隨後,崇祚目光落在蛇身某一處,捏著佛珠的手指緩緩探近,輕輕觸碰那抹粉色,溫聲道:“這是怎麼了?”
荼蘼用腦袋蹭了蹭崇祚的指尖,一雙漂亮的豎瞳看著崇祚,眼睫上下晃動,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崇祚眼眸溫和,看著小蛇的目光仿若一個慈父,他雙手將荼蘼捧了起來,親了親荼蘼的腦袋,輕聲誇讚,“小妖好乖,好聽話啊。”
然後,小蛇荼蘼就僵硬在崇祚手心,硬邦邦的。
房梁上的鄔米囊看了一眼下麵的崇祚,又看了一眼自己不遠處的“崇祚”,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親完的一瞬間崇祚就愣住了,他目光放在遠處的屋壁上,隨後緩緩落在小蛇身上,一手無意識地滑動佛珠,由慢變快,眼眸也由無措和愣然變成了溫和、包容。
崇祚見荼蘼僵硬著身子,想來荼蘼不喜與人親近,他用手指輕輕地摸了摸荼蘼的蛇身,又將荼蘼塞進自己的衣袖內。
烏雲移動,屋內的燭光熄滅,崇祚盤腿坐在床上...........
屋內無風而動,掀起了床簾,一水盆鏡麵水波蕩蕩,浮現一張女人的臉麵,眉眼溫婉,隻是那雙眼眸空洞地厲害,內裏填滿了黑霧。鏡中女子想要緩緩朝崇祚探去,黑暗之中一個手臂將她拽了回去.............
風停了,屋內隻有崇祚幾人,仿若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眾人的幻覺。
荼蘼睜開眼皮,纏繞著崇祚的手腕,爬了出來,白皙手腕和佛衣之間,一個墨綠的蛇頭探了出來,猩紅的信子吐了吐,蛇瞳微微變圓,魔物不見了,應該說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