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平靜地收回視線,再次轉頭看向一旁的窗外,全然沒有理會門口的裴如玉,視線隱隱消失在雨簾中,心神隨著濕潤的風飄蕩。
裴如玉踏步而來,坐在荼蘼對麵,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掃了一眼荼蘼,而後腦袋微側看向窗外微冷的細雨,輕聲道:“七皇弟,好興致。”
荼蘼沒有理會裴如玉,視線依舊隱入那綿綿細雨之中,埋藏在墨綠衣袖下蒼白手指微微動彈。
裴如玉未聽見裴韻友有任何言語,看著窗外的眼眸微微一動,內裏的神色驟然一暗,“七皇弟現在不像先前一般..........”
他頓了一下,道:“天真爛漫,惹人喜愛了呢。”
荼蘼眼眸移動,緩緩看向裴如玉,輕笑一聲,似乎在嘲笑裴如玉,直言道:“很難理解嗎?”
他身子朝裴如玉方向微微傾斜,眼底盡是輕嘲,“我先前是裝的啊。”
裴如玉回看荼蘼,“那為什麼現在不裝了呢?”
荼蘼端起茶杯,小酌一口,“被發現了,自然是不能夠裝了唄。隻是可惜了,長公主這麼大一個靶子,掩人耳目,護我周全,卻因我一時疏忽導致不能夠被我完全的使用,真實.........遺憾啊。”
裴如玉聞此,眼內思緒湧動,身子微傾,“那日長公主叫你帶給我的紙,你是看還是沒看?”
裴如玉並不是擔心紙上的字叫荼蘼看去了,隻是擔心他和長公主的關係叫荼蘼發現了,先前長公主叫他夜到長公主府的事並不能夠證明他和長公主是真正結盟的,若荼蘼明白那張紙是長公主向他展現的誠意,那麼.......荼蘼就當知道長公主有意與他結盟,而他必應之。
荼蘼輕輕地搖了搖頭,身子前傾,緊盯裴如玉眼眸,重聲道:“那張紙,我沒有看,也不敢看!”
視野拉遠
雨簾之下,茶樓一間小屋,清雅古風中,身著墨綠衣袍的男子和身著玄衣的男子隔著茶桌,離得極近,視線在空中緊緊纏繞,似乎中間的桌子也無法使兩個人分開。
裴如玉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荼蘼身子後仰,嘴角一勾,“長公主可不傻,那時她有意將我當作她的男寵,那種東西可不是一個男寵可以隨意看的,有人一直在監視著我。”
即便荼蘼如此說來,他並不知裴如玉和長公主是否結盟,可.......裴如玉和長公主如此頻繁、私密的聯係,足以證明了兩人有問題。
荼蘼端著茶杯置於唇前,紅唇微揚,這種東西、現象,他不知嗎?裴如玉不知嗎?看破不點破。
裴如玉一手端著茶杯,透過嫋嫋升起的水霧,細看荼蘼的眉眼,眉眼如山水墨畫,唇如點中紅,不可否認,荼蘼很好看,加之荼蘼個人的能力,簡直就是絕殺。他微微垂頭,掩蓋眼內微暗的神色,無人知曉,在荼蘼暴露自身本性後,他每次和荼蘼交談,暗中交鋒之時,身體就會莫名其妙的發燙,血液在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