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奧匈帝國的都城,建成於聖曆356年,是曾經的紅月王朝對抗獸人帝國的大本營。隨著紅月王朝這個龐然大物的土崩瓦解,大陸各大勢力的崛起,白城於聖曆887年成為大陸東北方的霸主,奧匈帝國的首都,至此已經有超過2000年的曆史,正是這個原因,白城又被稱為古都,同時,它也是紅月王朝遺留下的最完整城市。
北方有最廣闊的草原,最強壯的戰馬,最天然的獵場,可以說,每個奧匈帝國的男人都是天生在戰士,他們有著強壯的體魄,不屈的意誌以及對他們的國王的無比忠誠。正是有著這些最強大的戰士,奧匈帝國1500多年來從來沒有喪失過哪怕一寸土地。
但是今天不同了,白城寬闊的街道上到處是血跡,到處是屍體,整個帝都見不到一個活人,偶爾從一些房舍中傳來低低的抽泣聲,才讓人感覺到這裏並不是一座死城。曆時五個小時的大雨依然無法洗滌戰爭罪惡的痕跡,血水混合著雨水流淌在城市的每個角落,隨風而來的呻吟聲,哭泣聲伴隨著濃濃的血腥味更是讓人感覺仿佛是走入了人間地獄。
多羅是諾漢國東征軍大帥的心腹,他跟隨大帥近二十年,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兵到今天指揮十多萬人的將軍,雖然這其中有著他自己的努力,可是他非常明白,沒有大帥,他隻會是一個浪跡大陸的傭兵,二十年來的生死相隨,榮辱與共,讓多羅把自己對大帥的感情看得比生命更重。
多羅帶著百餘人走在奧匈皇城內的大理石地板上,他手中長劍上的血跡已經凝固,臉色蒼白,手微微有些顫抖,身上的鎧甲也有些殘破,特別是左肩上那個大洞那是奧匈帝國第一武士摩耶給他留下的傷口。所有人都低估了這個名揚大陸的頂尖高手的強悍實力,光明十字軍付出四名九級武士戰死,以及一位副團長重傷的代價才重創了他,重傷的摩耶卻並沒有逃出白城,相反,他在重重包圍的十字軍團中生生的撕開了一條道路,衝進了已被攻陷的皇城,可惜他並沒能來到奧匈皇帝的麵前,而是由於流血過多,體力透支最終倒在了多羅帶領的侍衛隊的刀下。
亞聖階高手果然不同凡響!多羅不禁摸了摸左肩上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如果不是摩耶重傷在前,那麼自己和身後的一百侍衛隊空白難逃全軍覆沒的下場,即便如此,侍衛隊依然損失慘重,十六名八級武士戰死五名,剩下十一人幾乎人人帶傷,五名魔法師死了三人,剩下的百餘名中級武士有近二十人戰死。要知道,八級武士在整個諾漢軍方也不過兩百人,魔法師更是珍貴,這些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被爭相招募的對象,元帥麾下也不過隻有那麼三十多人,今天在這裏竟然折損了這麼多。想到這裏多羅不由感到一陣心痛,該死的光明十字軍,兩個與摩耶同一等級的副團長加上數百武士竟然擋不住一個摩耶。
經過近半個小時的路程,多羅一行人終於來到皇城正中的議事大殿,大殿外的台階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上百具屍體,白色的台階已經完全被血跡覆蓋。
“你們就在這裏等著。”多羅對身後的屬下說道,自己舉步踏上了台階。
大殿此時已經沒有了平日裏的裝嚴肅穆,沒有身著官服,屏氣凝神的百官,正前方皇椅上癱坐著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他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頭發蓬亂,雙眼無神地盯著腳下的地板,雙手無力的放在膝蓋上,口中喃喃地不知在說些什麼,很難將他與那個曾經儒雅的奧匈帝國皇帝聯係在一起。他的身前站著一位十五六歲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單手駐劍重重的喘息著,淡金色的長袍上到處是幹涸的血跡,還有幾條劃破的裂口,雙眼死死的盯著台階下大殿正中央的那個高大身影,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卻沒有一絲退縮,盡管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已經是強弩之末。
馬赫雷德有些詫異的望著台階上那個倔強而又堅強的少年,他早就聽說奧匈七皇子是千年一見的天才,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小小年紀就達到了六級武士的境界,已經有三個侍衛隊的五級武士倒在了少年的劍下,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不能留他!馬赫雷德心中的殺機一閃而逝,接著他腦中浮現出一個美麗的麵孔,這張麵孔占據了他的心二十年,這二十年來,相思之苦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他的內心,隨著這張麵孔與眼前的少年慢慢重疊,馬赫雷德漸漸鬆開了緊握的雙手,罷了,為了她,這個小子不能殺。
多羅緩緩地走到馬赫雷德的身後,單膝跪下,“大帥,皇城已經清理幹淨了,請大帥指示。”
馬赫雷德微微回頭,他的目光停在多羅受傷的左臂,“起來吧,你的手怎麼了,什麼人還能傷得了你,你那幫手下是白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