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音站在花團錦簇地拱門下,一襲白色長裙,同色的高跟鞋,身姿纖瘦,看起來有些落寞。
黑色的長直發燙了小卷,她戴了銀框眼鏡,眼眸似水,肌膚似玉,絲毫沒有影響她端秀的五官。
她不動聲色地尋找著什麼,看了一圈,一絲失落在她臉一閃而過。
蘇南星僵了雙腿,定在原地邁不開步子,看到她的好像歎了一口氣,才提著裙擺走了過去,忽然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
看著她,好似所有嘈雜的聲音都被屏蔽了。
她停在傅南音五步之外,看了一會兒,緊張到指尖發麻,頭也不由低下。
“你沒休息好嗎?”
傅南音的語速慢,靠近她的動作也慢,她抬起頭,望著傅南音的眼睛裏。
“你在關心我嗎?”你知道怎麼關心我嗎?
“你喝酒了?”傅南音聞到她身上有一點酒味,盡管很淡,還是聞到是草莓的味的。
“喝了,心煩。”蘇南星也學會了偽裝,而她麵無表情的時候就是認真的時候。
傅南音不答了,蘇南星偏頭笑了下,覺得自己行為有些蠢,欺身上前,把傅南音圈在懷裏。
“你問問我,問我為什麼心煩。”
太久沒抱在一起了,傅南音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頸邊的氣息微燙,入耳的聲音溫軟。
隻不過幾秒,她覺得自己要陷進去了,想要釋放愛意,輕輕吻了吻蘇南星臉頰。
“很多人看我們。”
“讓她們看,我不能抱你嗎?”蘇南星說完,仰頭看她,鬆鬆摟著她的腰,她的眼神說可以。
可以抱,可以一直抱著。
蘇南星牽著她的手,往房間走,這一路她們沒有說話。
開門後,蘇南星放棄了親她的想法,隻靜靜的將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將她的眼鏡摘掉,把玩了一下,試戴了一下。
隻是平麵鏡。
“不近視戴眼鏡幹嗎?”她微笑著問,又笑著答:“看起來欲。”
傅南音點頭,特別是她摘自己的眼鏡時。
她會習慣性的閉眼,再睜開,看見蘇南星微張的唇。
“我吃了一塊酒心巧克力。”蘇南星沒看她,低頭幽幽地望著她的手。
她瘦了很多,剛才牽著她,隻能摸到骨頭。
“沒有我你過得真不好。”蘇南星一字一頓地質問她。
“你每天睡幾個小時?每頓飯吃多少?”
靠近她的耳邊,認真地問她:“為什麼要推開我?你真想讓我離開你嗎?”
看著她耳朵染上粉色,聽著她迷亂的呼吸,蘇南星離開她,開了瓶水,難耐咽下去。
她的嗓音清脆:“你可以休息一會兒,婚禮五點,我先出去了。”
她沒有留戀,真的要走,而且腳步很快。
傅南音追上去,關上門,一把把她拽到懷裏,眼神染上慌張,小聲答:“不想。”
蘇南星的耳朵麻麻的,“不想”入了心,心也麻麻的,脖子上浮起一層淺淺的小栗子。
傅南音抱她抱的很緊,但她還是覺得不夠,覺得不真實,並不能安心地享受著她的擁抱。
“可你靠近我就是靠近痛苦。”
“那你主動抱我幹嘛?既然你主動了,那什麼時候不抱是我說了算。”蘇南星收攏了雙臂,用力圈著她,如果她敢反抗就把她綁起來。
傅南音隻微微偏了頭,在蘇南星的懷裏她覺得自己的從黑暗裏長出的一朵花,沒見過光亮,沒被嗬護過,不懂該怎麼討人歡心。
而蘇南星用最欣賞的目光看著她,好似她是最妖豔的花朵。
“告白的時候是你說讓我做你的女朋友,那什麼時候不做也是我說了算。”蘇南星一邊瞧傅南音,一邊說,怕錯過她一絲微變的神情。
“你憑什麼替我做主,靠近你是痛苦還是快樂都是我的事,你憑什麼斷定是痛苦呢?你推開我時我才痛苦,為什麼要讓我痛苦呢?”
蘇南星鬆開摟著她腰的手,注視著她笑,抬頭捋她發梢的卷卷,隨意地說:“你好像比我更痛苦。”
“可是我搬出去之後就不痛苦了,離開你之後我過的挺好,吃得好,睡得好,看來你對我也不是多重要。”
她說得很慢,也很穩,隻在最後一句時停頓了一下,有些說不下去。
“為什麼說反話?”傅南音終於說話了,她動動僵硬的頸脖,呼了一口氣在蘇南星唇邊,氣息濕潤。
“為什麼半夜哭?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等待蘇南星回答的時候,她在緊張,微抿著唇,輕咬著舌尖,想過千百種可能的回答,按照蘇南星的性格一定不會承認哭。
可她捕捉到了蘇南星眼裏的無助和脆弱。
“都快失戀了,我不可以哭嗎?”蘇南星將話藏了一半,就是她讓自己快要失戀的,抬手報複地捏著她耳垂,擰了擰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