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星找的這家是淮揚菜十分正宗,餐廳人員爆滿,可見是用心了解的。
兩人被服務生帶到包房,一道一道菜品端上來。
蟹粉獅子頭,鬆鼠桂魚,白袍蝦仁,開洋蒲菜,揚州炒飯,平橋豆腐羹。傅南音執筷的手都是賞心悅目的,吃飯更是慢條斯理,麵前的小碗裝的是蘇南星親手給她盛的豆腐羹,她還沒喝,隻是看著看著,眼裏笑意就藏不住了。
食不言也是蘇南星從小到大一直遵守的規矩,可現在她真的好想說話,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來,輕輕地笑了一聲,打開了話匣子:“傅總,你為什麼連吃飯都這麼好看啊!我突然覺得飯不好吃了,光想看你,怎麼辦才好啊!要不你幫我夾一些菜,你夾的菜好看又好吃。”
傅南音心尖一顫,平穩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她平複著心跳,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鎮定自若道:“我吃飽了,不用送我了,我打車走,剩下的菜記得打包。”
話一出口,她又後悔,一聲歎息響徹心扉,起身拿著包離開,手腕卻被一股力量緊緊拽住。
她回頭看去,蘇南星正用大狗狗的眼神看她,緩了幾秒,才開口:“我開玩笑的,傅總,別生氣,我就是覺得咱倆都不說話氣氛怪怪的,坐下好不好,我不保證不說話了。”
話落,她站起來,把傅南音的包放到自己的椅子邊,重新把她塞回椅子裏。
傅南音淡淡嗯一聲,收回了眼底的後悔,拿起放涼的豆腐羹一勺一勺全喝了,看蘇南星好幾次欲言又止。她問了自己好奇很久的問題。
“你為什麼想要做助理?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更好的。”
驚喜來得太突然,蘇南星險些要飄起來,她清了清嗓子,認真回答道:“起初以為是端茶倒水澆澆花,我當時好奇,也是做一些不費腦子的工作,好讓自己想一想到底喜歡什麼,後來就變了,助理的工作並不是我想的那些,而是繁瑣、複雜、重複,說枯燥確定挺枯燥的,說有意思也挺有意思的。”
工作無趣,你才有趣。
傅南音心說:“現在也做了端茶倒水澆澆花,還多了一個打掃衛生。”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為了蘇南星的職業發展。傅南音真誠地提出了建議:“我想你的家庭的家庭不錯,並不需要你打拚,但助理並不能學到什麼,對未來的幫助也不大,就像你說的想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你應該找一份你喜歡的工作。”
蘇南星清澈善良的眸子看向傅南音,問她:“你為什麼覺得我不喜歡呢?”
就像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卻裝作不知道。
傅南音搖搖頭,不接話了,她相信蘇南星一開始是抱著好奇入職的,可之後所有的都變了。
她很想告訴蘇南星:“浪費時間的事情我從來不做,希望你也是。”
畢竟生活不是電影,沒有那麼多圓滿結局。
對方不說話,蘇南星也沒心情吃了,神色懨懨地叫來服務生打包,送傅南音回家的路上,一點都不堵車,距離一點一點縮近,她和傅南音的距離正一點一點拉遠。
到了小區門口,蘇南星解開安全帶,側身從後座拿出一個信封,遞到傅南音手邊。
“這是我14歲那年寫的,10年後打開,可我不敢看,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她沒說,這裏有她對愛情最天真最純粹的理解,中間她也改變過,是傅南音讓她想起了這封信,也想起來從前的自己。
狗眼眼,淚汪汪,撞進傅南音的眼神裏,如果自己不答應,蘇南星會不會哭啊!
將裝可憐貫徹到底,蘇南星落一顆淚,吸了吸鼻子:“求你了。”
傅南音雙手接過,明明很輕,握在手裏卻好像有千鈞重,推開車門下車,她偏頭看過去,視線像是落到蘇南星身上,又像是落到很遠的地方,但她的聲音很輕柔。
“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個微信。”
“嗯嗯。”蘇南星心裏有個兩人在激情的跳探戈,十幾盞霓虹燈在亂閃,她緊握著方向盤,看著傅南音:“你先進去吧,我回兩個微信再走。”
“嗯。”傅南音關上車門,朝小區大門走。
直到看不見傅南音的身影。蘇南星才驅車離開,她是有微信要回,也沒騙人,隻是先看傅南音,後回的微信。
傅南音進了家門,剛換好拖鞋,一道身影便朝她跑了過來,放好信件,她彎下腰。
妞妞撲進她懷裏,委屈巴巴的,她隻是睡了個午覺,醒來媽媽就不見了,她緊緊地抱住,生怕一撒手就不見了。
感受到妞妞的變化,傅南音摸摸她的頭,主動承認錯處:“媽媽錯了,忘記和你說了,不生媽媽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