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工作按部就班地進行。我向蘇總建議道:“據我了解,碉樓那邊在冬末春初種了數十畝油菜花,估計三月底是花期最盛的時候,那時候不但可參觀神秘的碉樓,還可以看美麗的花海。”
蘇總沉吟道:“但對方原定的日期,是三月初。”
我說:“當然這隻是我們單方麵的建議,但既然對方組織眾多的人員來看,必然是想讓員工充分地欣賞美景,如果我們能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對方也許會采納。”
蘇總說:“行,那你把這個建議與對方商量一下,如果對方同意,就把日期改在三月底。”
我與港方負責跟進此事的劉小姐聯係,對方說:“這個時間,我們之前有過充分的考慮了。你建議的時間,比我們計劃的要晚大半個月,我得向董事長請示一下。”
我心裏有點忐忑,擔心對方因此而懷疑我們的誠意,導致此事節外生枝。不料當天下午便接到港方劉小姐的電話:“厲小姐,我們董事長說就按你們說的辦。”
聽到這個答複,我才鬆了一口氣,馬上跑進蘇總的辦公室彙報事情的進展。蘇總說:“OK,那就按油菜花開的時間來安排。對了,之前我們設置的景點並沒有這個項目,你是怎樣想到增加這個項目的?”
我說:“前幾天與碉樓景區的阿龍通電話,他說碉樓附近種了大片油菜花,快要開了。我以前曾在畫冊上看過連片的油菜花,覺得很浪漫很詩意,如果增加參觀點,遊客一定會更滿意。”
雖然顧客沒有提出這個要求,但我們主動站在對方的角度主動提出這項服務,對方自然會點頭稱善。工作上的主動,總能為自己贏得對方的信任。
蘇總滿意地點頭:“阿冰,你天生就是當導遊的一一你進入角色的時間,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我聽出他話中的讚許之意,道聲謝謝便退出來。
這天下午臨下班時,接到周遊的電話,他吞吞吐吐地說:“阿冰,我今晚要晚些回來。”
又要晚歸?我心裏忍不住開始亂想了,但嘴裏卻裝作沒事的樣子:“很忙麼,需要加班麼?”
周遊說:“不是,是客戶請出去吃飯。”
我“哦”了一聲,本想追問去哪裏吃,是什麼客戶請客,但始終問不出口。他見我沉默了,忙期期艾艾地解釋,“真的是客戶請去吃飯,不信,你明天可以問問我們辦公室的人。”
就算他說謊,辦公室的人明天也會為他圓謊,找這樣的證人全無必要。我的好心情瞬間降到冰點:“不用了,你去吧。”
一個背叛過自己的男人,任何一次理由充分的晚歸,都會讓人覺得形跡可疑。你不能怪我多疑,隻怨你自己紀錄不良。一一犯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他察覺到了我的不快,怏怏地說:“其實這段時間我已經很少參加外麵的活動了,你不能老把我困在家裏。”
我一時火起,大聲說:“是誰說過以後要天天在家陪老婆孩子的?難道是我迫著要你說的?如果你認為我困住了你,你可以天天晚歸呀!外麵天高任鳥飛,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了!……”
說罷放下電話。原以為他會打過來解釋,不料電話再也沒有響起。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不出地疲倦。恨一個傷害過你的人,累;原諒一個傷害過你的人,更累。因為你不知道這個人值不值得你原諒,更不知道這個人將來會不會再傷害你。
如果一個人的心,就像玻璃瓶一樣,是透明的,該多好。他愛你的時候,他的心是粉紅色的,一見到你就會節奏明快地跳動;他不愛你的時候,他的心會變成黑色,一動也不能動。如果這樣,該多好呀,誰也騙不了誰。
可是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生有一顆這樣透明的心,所以普天下的女人,隻好要求對方拿玫瑰或金銀珠寶來圓謊。
此後陸續一段時間,周遊又出現了幾次夜歸的現象,幾乎每次夜歸,都令我們之間產生新一輪的冷戰。有時候夜深人靜,我會忍不住瘋狂地打他的電話,他會低聲安撫我:“我正在與客戶洗腳,等我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