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剛放亮。
黎明的曙光猶如碎金般散落,沐浴在萬物身上,溫馨舒適,祥和。
大地上,一切顯得生機勃勃。
隻是在這生機勃勃之下,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冷酷。
漢軍大營,此刻早已熱鬧非凡。
昨日之敗並沒有讓這些熱血的漢子們心灰意冷,相反還激起了他們那爭強好勝之心。
而今他們不斷賣命的操練著,卵足了勁,憋著一口氣,靜靜的等待著中郎將下令,好證明他們的勇武。
陽光下,滿營的將士們揮動著手中的兵器,不斷的揮灑著汗水。
薑易從軍帳裏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張飛。
望著那如吼朝天,氣勢如虹,不停揮灑著汗水的將士們,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欽佩和敬意。
他沒有見過盧植帶兵打仗,但是卻見過皇甫嵩帶過的兵,並且或多或少的接觸了解了些。
可是皇甫嵩所帶的兵卻和眼前的大不一樣。
怎麼說呢?
皇甫嵩所帶的兵嚴簡迅猛,講究的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而盧植的呢,雖說也有嚴簡迅猛,但其中卻流露出一絲絲恢宏大氣,磅礴的氣勢,在氣勢上讓人產生心驚膽戰的感覺。
也就是說皇甫嵩善於用奇兵,而盧植用得是堂堂正正,不急不躁,以大勢所壓,緩慢滅之。
或許有人會問,那這兩人用兵到底誰成就高些?
然而這之間卻不好說。
用兵之道本就沒有什麼好不好之說,這就像鄧公曾言:‘不管白貓黑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
其實這種說法自古就有之,就像人性善惡論一樣,有時候連聖人都難以弄清楚的問題,又何須做過多的糾結。
其實不管怎樣,但都取決於個人的心性,或者說性格。
這也就是或許兩人性格迥異的原因吧。
心中輕輕一歎,薑易正準備轉身離去,身後卻響起一道呼喚聲。
“薑司馬,薑司馬,盧中郎將有請!”
薑易聽到這聲音,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這大清早的,盧植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找他,莫非是有什麼大事相商不成?
薑易連忙轉過身來,望著那身穿甲胄,快步奔跑而來之人,正是盧植親隨之一,昨夜在營寨之外卻是見過。雖說心裏充滿著疑惑,但卻也不敢怠慢,快步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詢問道:“但不知盧大人喚我何事?”
那人見薑易抓住他的手臂,開口詢問,也是一怔,旋即回答道:“這個小人也不甚清楚,但盧大人卻是讓小人前來相請!”
薑易見問不到答案,也就不在過多的詢問,遂對著那人道:“還請這位兄弟前麵帶路!”
來人知曉軍情緊急,也不過多交流,轉過身,就向中軍大帳快步走去。
望著那人急切離去的樣子,薑易強自埋下心中的疑惑,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張飛輕聲交代了幾句,然後邁起步伐,跟在那人身後,快速的向中軍大帳走去。
一路上,薑易邁步前行,微微掃視著營寨內的情況。
可這一掃視,薑易也就越感到心驚。
在離中軍大帳越來越近的時候,這戒備也就越來越森嚴。
隻見那些守衛個個頂盔貫甲,手持利器,雖說不上五步一位,十步一崗,但是各個神情嚴肅,全神貫注,將整個中軍大帳團團的圍了起來。看這架勢,仿佛連一隻蚊蠅都別想飛入。
望著這陣仗,薑易知道盧植或許有什麼大事要相商,當即也就不過多猶豫,直接在來人的引領下,向著大帳走去。
“大人,薑司馬已請來!”那人在離大帳三步之遙,就躬身對著帳內行禮,道。
“有請!”
這聲音還沒有落下,帳內就傳來一道洪亮之聲。
薑易聽到帳內傳來的聲音,對著那人點頭示意,然後也不多言,邁起步伐,掀開帳簾就走了進去。
走進大帳,薑易抬起頭望著帳內除了盧植和他,就別無他人,不禁感到一怔。
他感覺他有點弄不清楚盧植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麼藥。
帳外,戒備如此森嚴,而帳內除了他和盧植,卻空無他人,這……
臉上帶著深深的疑惑,薑易上前望著那站在正中央,身穿一襲白衫,雙手靠背,背對著他的盧植。
一時間,他真不知道盧植讓他前來,又有何要事相商?
“叔父,不知喚易前來有何要事?”
帳內,輕微的詢問聲突然響起,將這短暫的寧靜打破。
這輕微的詢問聲仿佛敲響黎明的鍾聲,又仿佛是喚醒巨人的曲子。
耳邊回蕩著薑易那輕微的詢問聲,盧植轉過身來,望著那躬身抱拳的薑易,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意,步履悠閑的向著他走來。
盧植上前,伸手將薑易托了起來,不答反問道:“興平,昨夜睡得可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