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世界裏昏暗無光,甚至連正常的生存都需要別人施舍。
所以幾乎每個人都渴望被帶走。
小悠這樣小心翼翼的原因,是因為他已經錯過了最適合被領養的年紀。
而且他是被上一個家庭退回來的孩子。
他在外麵生活了一年,那對夫妻幸運的懷上了孩子。
而他變成了不幸的犧牲品。
“先生,先生好。”
他很緊張的低著頭,好像已經知道了眼前這位先生對他並不感興趣。
像是已經習慣了,即使知道自己沒有希望,還是按照教他的努力為自己爭取。
沉默的時間裏過得格外漫長,就在小悠以為自己肯定不會有任何希望的時候,那雙纖細又溫暖的手落在他頭上。
似是安撫的輕觸,那一瞬間心底的不安消散。
小悠意識到了什麼,卻有些想不通,明明他想帶走的不是自己,卻又......卻又不吝嗇的朝他釋放善意。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古怪的富人。
從前那些人是不屑做這些事情的,至少從未對他做過。
鬱湫開口,聲音是極冷的,“你先去忙吧。”院長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額頭上壓根不存在的汗水。
眼前的人是他得罪不起的貴族,就算他有怨氣也不敢反駁分毫。
小悠很會看臉色,朝鬱湫鞠了一躬後便拿著打掃的工具離開了。
諾大的中廳隻剩下鬱湫和蹲在牆角的少年兩個人。
壁爐裏的柴火燒出劈裏啪啦的細碎響聲。
鬱湫蹲在他旁邊,溫聲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抬眸的那一刻,露出了眉角醒目的疤痕,那道疤明明從未在那個人臉上出現過,可實在是太過相像的一張臉,甚至那種對待陌生人冷漠疏離的眼神都讓他覺得熟悉。
“沒有名字。”他甚至都沒有分給鬱湫半點目光。
他對這個孤兒院所有孩子都趨之若鶩的貴族半點不感興趣。
他的態度就好像周圍的一切無論發生了多大的動蕩都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我可以再看看其他人,帶我回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他很抵觸他的靠近,甚至直接說出拒絕的話來。
鬱湫好像看到了自己未曾見過的“哥哥。”
他從未想過會在這個地方見到幼年時候的他。
和未來的他完全不同,渾身長滿了為了保護自己的尖刺,若是有人想要靠近,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刺傷對方。
鬱湫想起了自己被顧渢從地下室救出去時,似乎也和他現在這樣滿身的戒備和警覺。
那時候顧渢是怎麼做的......
鬱湫蹲下來輕輕抱了他一下。
他能感覺到他身體很僵硬,卻又在他手輕拍他後背的時候放鬆了下來。
“為什麼?”
“嗯?”
“為什麼選中我,他們都很討厭我的,隻有你......隻有你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