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有在下雪,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照在大地,細心的,輕柔的掀開大地的白色麵紗。
與太陽的柔暖不一樣,大地依舊冷著臉對著她麵前的一切。
“弟弟,我找到一個地瓜。”一個虛壯的小男孩手裏拿著兩個拳頭大小的土蛋跑向一顆隨風搖晃的鬆樹,樹下半倚著一個瘦弱的更小的男孩。痩男孩麵色潮紅,不斷的咳嗽,好象是感冒了。
不過他看到那個朝他跑來的那個小小的影子後,狠狠的張嘴吸上幾口又冷又潮的空氣,生生的將咳意壓在嗓中。“大哥,你說你找到了一個地瓜?”或許是感冒鼻塞的原因,也或許是強行壓著咳意的原因,瘦男孩的聲音怪怪的,聽不出欣喜的情感。
壯男孩沒有注意,把手伸到瘦男孩的麵前攤開高興的說:“你看,這個地瓜有我的兩個拳頭大呢,可以讓我們有力氣走到下一個村莊。”
瘦男孩呆呆的看著麵前還包著土的地瓜,視線轉向托著薑的手,手指上沾著不少黑硬的泥土,有些已經嵌進凍裂的**,泥土上還沾著一些血絲。在心底微微歎氣說:“大哥,扒開泥吃掉吧,天黑之前我們得進村子。”
壯男孩點頭收回雙手小心的用不痛的老繭將泥土弄淨,塞到瘦男孩的懷裏,瘦男孩從那破口的衣服口袋裏抽出手,一雙比壯男孩少一些裂縫的手。瘦男孩拿起地瓜,仔細看了一會兒,皮是黃的,還有一些分叉。
他用手把它掰成一大一小的兩塊,把大的給壯男孩。壯男孩不接,他要那塊小的,瘦男孩咳嗽了幾下說:“我生病了,胃口不好,大的我吃不下。”
聽到這句話後壯男孩沒再說什麼,拿起來和瘦男孩靠在一起啃起來。
瘦男孩吃了幾口問:“大哥,這地瓜為什麼是黃的?”
“這好像是黃心地瓜,比白心的還貴來。”
“哦,但地瓜不都是甜的嗎?這個我感覺好辣啊,而且不好咬,累牙。”
“這肯定是新品種,就是要這個味才好吃。”壯男孩細心的解釋到。
瘦男孩聽了又低頭啃幾口,嘴裏嘟囔著:“大哥,以後咱不吃這種地瓜了好嗎?我想吃街上烤的那種香甜的,軟軟的。”
壯男孩摸摸他的頭說:“可以,等到村子裏我就借把弓箭去山上打隻野雞或者野兔,去街上給你換一懷烤地瓜,叫你香香的吃上一個星期。”
瘦男孩聽到後開心的笑了,壯男孩看著瘦男孩跟著一起笑,兩人邊吃邊笑,笑聲傳進呼嘯的風中飄去遠方。
新品種的黃心地瓜吃起來很辣,生辣生辣的,辣出二人的眼淚,於是二人變成邊吃邊笑邊流淚。
那個黃心地瓜在人類的食譜裏叫薑。
吃完二人邁入呼嘯的風中,互相攙扶著朝或許真的存在的村莊走去。
瘦男孩名叫康回,今年十歲,旁邊的是他異父異母的親哥哥,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而壯男孩叫白啓,今年十一歲,帶著那個比親弟弟還親的弟弟,是他唯一認可的親人。
兩人三年前相識,然後一直相依為命直到現在,一起走向未知的未來。
三年風雨,多年勞苦,世界開始轉動,命運這神奇的東西也開始變得變化無常,顯得更為的撲朔迷離。
……
雲舒鳥倦,日落星起,幾隻鴉雀在雪地上跳著尋找食物,終於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可以果腹的,隻好失望的離去。
遠處幾匹寶馬踏著輕快的蹄子,奔跑在雪皮上,踏出一個個小小的坑洞,飛速的奔向東方,在他們要經過的路上有一個很不美觀的小雪屋。
康回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從二人避寒造的臨時雪屋中探出頭。寶馬踏雪,逆著光看去,馬匹上的人像是從光明中顯現出的神使,光芒刺得康回的雙眼流出幾滴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