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斷航已經快有五個年頭,荊州一度成為主戰場。
荊州人真是倒楣透頂,一旦改朝換代,必定戰火連天,似乎戰神對在荊州血腥殘殺的興趣濃厚得很。張獻忠、李闖王、左宗棠都曾血戰荊州,造成臥屍千裏的狀況。
真糟,可能又得實施封江了!
兵荒馬亂,荊州本來是人商埠,目前又是明、清大軍的集結中樞,軍運與民運一旦停止,那就日子難過啦!這一二十年來的連天烽火,可把這一帶的人害慘了。
上下遊斷航了快五年,商旅全仗短程的小型客貨船維持客貨運,偷渡封鎖線的行業應運而生口在特權人士與土霸們的控製與支持下。顯得十分活躍。雙方的間諜密探,也在暗地裏各展神通。
男人們都讓抓去當民夫或壯丁,荊州經曆了多年戰火,開始出現成群的女混混,天足纏胸做男人打扮,從事偷運貨物的行當——纏足的女人隻能在家等死,背不動貨也行不得船,就是賣身,這世道男人差不多死絕了,想賣也沒什麼人要。
兵荒馬亂,人人都在玩命。有些人玩命是為了苟延殘喘;有些人玩命是為了發財。國難財很好發但也容易把老命也賠進去。
雪兒就是在這戰亂中長大的孤兒。
雪兒擁有自己的一個小小集團,五六個人,規模小,暴露的機會也小。
南麵兩省交界處的石門山區和武陵山區,有不少逃避兵災的人,需要生活必需品過活,尤其是需要不可或缺的鹽。他這小集團幹的就是走私日用品和鹽入山,進出封鎖線風險極大,那可真的是玩命。官兵與叛軍都是要他們老命的人,那些散兵遊勇和強盜土匪,都是要命的凶神惡煞。要發財或者苟活,都需要付出代價的。人活著真不容易;要活得好更不容易。
午後不久,雪兒的隔鄰的錢三便離開了家,直至二更初正之間,方興高采烈地返回,而且臉色發青,已有了七八分酒意:這位仁兄喝得愈多臉色愈青。
錢三還記得門是上了鎖的,總算沒糊塗得把門推破。正在摸索開鎖,手忙腳亂無法開啟,斜刺裏閃出一個黑影,一把奪過它的鎖匙說:“我幫你,你真不該.喝了那麼多。”
“你……你是誰?”他大著舌頭說,伸手奪鎖匙:“婊子養的,少……少管我的……”
另一個黑影出現,一劈掌把他劈昏挾住了。
他被一盆涼水潑醒,睜開蒙朧醉眼,首先便看到四個黑衣黑頭罩,隻露出雙目的怪人,四雙怪眼凶光暴射。凶狠地死瞪者他,不由心中一冷。酒意醒了一半。
“你……你們……”他吃驚的叫。掙紮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