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結局)(1 / 3)

三十

後來,他又找我去問了一些關於陳曉會的事,對於陳曉會我所知甚少。這些他也知道,不過他明知我對陳曉會所知甚少,甚至有些很陳曉會,還要找我去問一些陳曉會的事情,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也樂得接受。

但自此那以後,我每天都去看他,送他一些花,送一些短文,一些勵誌的小詩。我感到剛開始時他對我的這些行為有點不滿與不屑,不自在。

到後來,他也就習慣了,而且他漸漸的喜歡上與我交流了,像以前那樣,那些日子總是那麼的讓人懷戀的,有意義的,是的,在那時他的心底認定我是一個風塵女人了,而他又重新接受我,同我說天談地,有時我去得遲了些個,他也會打電話過來問我是什麼原因之類的,這一切說明他已經不太在意我的過往,不在意我是不是一個妓-女了,那時看得出來他又像當初我們認識時的那樣,對我總是驚奇的,愛慕的。那些日子,後來他說,他就是在那些日子裏又才真正的認識我的,他說在我和他初次“相遇”,他被我的才華所引吸,而,這次他是被我本性的純潔所征服的。

我還記得第一次去醫院看他時,送他的一束香乃馨,詩是這樣寫的:昨夜我折了一枝桃花,為你祈禱,你是我東邊的太陽,光芒萬丈,我走進了田園,手中的桃花枯死了,今晨,我來到山下,路口邊的那株古老的桃樹正在盛開,我在桃樹坐下,想折些桃花,來為你祝福,卻不曾想過這些被折下來的桃花的命運,在悲劇中走向枯死。(我自己又何嚐不是呢?我如同那些折下來的桃花,都是在悲劇中走向枯死的。)

就這樣我每天都去看他,日複一日,直到二個月他康複了以後。

就在他出院的那天,他給了我一封短信,這封信還我在這裏,這是他唯一給我寫過的一封書信。她說到這裏,已經悲痛不已,眼裏滿是淚花,她對我說“張先生,你先把封看了,我們再繼續講下去吧。”她把信遞給我,這封信的內容如下:

陳辰:

展信好!我原本想給你打電話的,可是在電話裏說話是沒有在書信裏表達詳細,也沒有書信裏表達得真誠,所以我決定給你寫這封信。很感謝你,這二個月裏給我的鼓勵,也感謝你這二個月來風雨無阻的來看我。這讓我很感動,我不知道怎樣感謝你,這也是讓我很為難,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北海的度假村裏,那時我被你的美與才華完全征服了。但是後來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我對你產生了種偏見,你知道嗎,在那些日子中我總是思念你,腦海裏總是想一些千奇百怪的浪漫的與你相見的念頭,而且你的麵容,你笑容總是在我的眼前閃爍。後來,你也知道,人在他的觀念之中總會有一些,一種變態的審美態度,使得他不易,或者拒絕去接受,事實上是很美的東西。你對我說你,你不在乎什麼。也不在乎我怎麼對你。你隻想成為我的朋友、情人,那怕是眾多情人的一名,我怎麼能這樣對待你呢?我不想也不敢,實際上,你在我心中是聖潔的,不過是天使的羽翼有點因為不經意的過失的虧點罷了。我是一個唯美主義者,通常,像我這樣的人總會在不完美中痛苦的死去。心中那令人窒息的憂傷,我可能也會在某個春天的某地的湖水裏死去。

在這二個月之中,你又讓我想到了天使,可惜的是天使隻是天上才能有,天空是天使的,天使也隻有在天空中才能存在活下來,天使怎麼可能會生活在我們的身邊,生活在這個塵世裏,那怕是這塵世的邊緣。

我不敢去看你,我隻能用書信的方式來感謝你對我的青睞與關照,我父母他們很喜歡你,他們甚至想讓我帶你上我們家來,他們想看看你,他們說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你說過,被折下的那些桃花總是會在悲劇中走向死亡,可你知道嗎?那些不久就枯死了的桃花,而那些沒有被折下來的桃花也不一樣都會在歲月中枯死的,我們不能為生命傷感,生命注定是悲劇的。

好了,就寫到這裏了,雖然我在寫這信時很痛苦,就像你讀這封時的感受一樣,可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也有各自的生活目標。(注: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幸福,你讓我更明白人生是毫無意義的。)

筆者:許進於13年3月10日。

我把信遞給了她並沒有說一話,她收起了信,臉上的神色似乎要好了一些,臉上還有一些淚痕,她繼續說

我收他這封信時是多麼的傷心欲絕,我沒有去找他,我想我同他就是這樣了,沒有開始就結束了。聚散都是緣,那時我想這可能隻是我一個自作多情的惡作劇,或是一個一廂情願的鍾情罷了。不過能與他相處些時日,那也是值得的,那也是美的,那也是值得回憶的,那在回憶裏也是有美好的,雖然不舍,卻又能如何?

人真的很不可思議,自從那以後,我又想開始放縱自己,我甚至想去了那些低級的酒吧,我想在每個夜晚都沉睡在那些綠紅的色彩裏麵,我想把這種放縱歸結為對他的怨恨,我想生活就是這個樣子。那時我甚至想去吸毒,可是,後來我並沒有這麼做,從那時起我才知道我對自己還是有期望的。然而,每當想起他時,那種厭惡,悔恨,思念都濃了,可這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那時的我是多麼可笑與無知啊。那是一種自我的放縱與墮落,是一個毫生機的錯口,這種生活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不是他造成的,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甚至連一點因果關係同他也談不上,對我來說他隻不過是一個站在外麵毫無相關的陌生人罷了,一個我一遇到他就不會忘記的男人,一個我得不到他的愛而又去奢望愛他的男人,是的,對於我來說他就是一個站在我城牆外麵的男人,可我就是愛上了這個男人,注定了,這一輩子我都忘不了他了。

那時的我靈魂並沒有得提升。我隻是在一種借口中放縱自己。在麻木中去尋求某一種剌激。

辰辰像懺悔一樣一口氣說完了這些,換了一口氣,接著又說道

我以為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他在我心中隻不過是一種美好的願望,或者說是一種幻想的歸宿罷了。

世界是奇怪的,命運的偶然,思念又使我複燃了心中那埋得很深的美,當那種美在相思之中爆發出來的時候,是沒有什麼可以當住的,我們也是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接受的了。

我再一次與他相遇時,他顯得比以前蒼白了一些,他的笑容有些遷強,他強笑著說“你很久都沒有同我談天了。”那天,一直都是他在說話,我心裏有些發慌,說話時發抖得有些詞不達意。就像很多年前一樣,是的,那時我與他說話是顫抖著的。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他也喝了很多。後來,他堅持要開車送我回去。

接下來的事,好像就順理成章的了,我們都心照不宣的,那天夜裏他沒有走。

我們都在心知肚明與意亂情迷中又擁有了對方的身體,這是我在那二個月的美好日子之後,我們又一次的相結合了。第二天,我們在靜靜對視對方一段時間,在沉默中彼此都有一分羞恥的不自在。他看著我,眼裏有幾分欠意,許久他才說“對不起,我不故意的,昨晚我大概是喝多了。”他說出這句話時感它並不是充足的理由,他紅著臉重複著說“大概我們昨晚都喝多了,我是不應該送你回來的。”

我心裏一陣竊喜,其實他是清醒的。他送我回來是故意的,這又有什麼的重要的呢?就像這個世界一樣,春天總是會回來的。

世事是奇怪而又簡單的,有時,有些事在你不明白時,或者說在你不經意間就發生了,發生在一個錯誤的瞬間,或一個正確的時候,發生在無數的風花雪月裏,男歡女愛中。

從那時起,我的生命,在真正的意義上是變化了。我知道,我對他是魂遷夢繞的,他對我也是念念不忘的。

從那一天開始,我們又在一起了,後來,他說那天,當他看到我之後,他的心都快要碎裂了,他說你知道嗎,自從我在醫院出來之後,我一直都是在你的身後的,我以為你對於我隻是像你對其他的那些男人一樣,隻是想在我身得到某種東西。後來,我知道了,你並不是這樣,不然你怎麼會離開他呢。不然你怎麼會那樣的呢。他說到後來我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了。

從那以後,我們常常一整天的呆在一起,一起看童話,讀小說,朗誦詩詞,隨心所欲的討論世事淪桑,閑談風雲密史…。那時候的我們多像兩個不知憂愁不知世事的無知的孩子。有時我們都無法確定對錯時就翻書找資料求證。他說他最喜歡的一個文人是賈誼,他欣賞賈誼的智慧與天才,他崇拜賈誼的情調才華,也為他不平的際遇長籲短歎。為此他作了好些詩文,我也作了一首古詩。他作的其中一首古詩是這樣的:吊屈《BING》賦悲與情,漢時才俊有賈生,梁王墜馬非常事,夕陽猶照長沙井。另一首是這樣的:後時楚漢前時秦,多才無用自沉淪。賈生若逢楚項羽,江東何止八百兵?我寫的那首則是這樣的:賈生才調世無倫,二次三翻未逢人,可憐半生淪沉後,一世才思埋枯井。那時他,我們還打算為賈誼寫一部傳奇小說。

就像前麵我所說的那樣,有些事是在不經意間發生的,世事的偶然,順理成張的就成了一個必然的結果了,尤其是在男歡女愛之中。有一天,他對我說:“我要送你一幢房子。”我說“為什麼?我不需要你付出什麼的,甚至是你的感情,你知道嗎?我對你的愛情如一束純淨的生命之火,它在我的內心是由那個不為人知太陽裏燃燒著的,我能見到你就足夠了。我能在你身邊我也就是無比的幸福了。”

他卻笑著說“小傻瓜,送給你是作為我們結婚用的禮物,我想好了,這輩子就同你相聚在一起了,一生不離。誰也不能從我的手中把你搶走,就像誰也不能從你的手中把我搶走一樣,除非有一天我們都頭發蒼白,牙齒掉光。閻王老子差人來把我先帶走。”

聽了這句話,我一時竟呆住了,過了許久我才憂心的問他那你的父母他們不同意怎麼辦?我說隻要我們能這樣也是上天對我最大的眷顧了,我說隻要能在你身邊世界對於我來說什麼都是不存在的,你知道嗎。我說隻要能在你身邊,我就擁有一切,其他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不過是身外之物。

他的母親我見過,我想他父親也必會是不同意的。那時他家裏完全不知道他同一個風塵女子在一起。他們不知道我以前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的。對他們來說,無論我怎麼樣?也不可能成為他們兒子的愛人。怎麼可能呢?他能接受我已經讓我更加的憎惡自己了。我怎麼會對他要求更多呢?直到有一天,我們都老了,死了,所有的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他說“那有什麼關係呢?這都是什麼時代了,什麼都不是重要的,除了愛情。況且我愛你這就夠了,我願意為你放棄一切,而且我父母都很喜歡你。他們是會接受你的。”

在他輕輕擁抱並吻著我的時候,我感它我的愛情與他都成了我生命的全部,我生命的所有,他也是我這一生最完美的一個夢想,是我最後的一個歸屬與追求,也許這樣說有點理想或癡人說夢,可人都是唯美的,在放縱之後,我們在某一個春天遇見一個明淨的湖泊時,我們都會全身心的投入這春光湖色之中,並付於自己的所有浪漫情思,創造一個與生活接近而又遙遠的精神唯美世界。

當我把這件事告訴我以前的朋友們時,她們都感意外、驚奇,有的高興,有的羨慕,有的妒忌,雅靈顯得也很高興。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和我一起生活了些時日,那些時日我們天天呆在一起,除了偶爾去置些生活吃喝用度的東西,幾乎天天都是呆在他送我的那房屋裏,也不知是那個多舌多口的把這事吹到他父母那裏,或是媒介那裏,你也知道現在的傳媒,古語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何況現時今日。幾個月後的一天,那個女人又找到了我,她是許進的母親,他母親得知她的兒子要娶的是一個妓女時,她使盡了各種威脅、誘惑,然而這些並沒有使我退卻,也沒有使她的兒子害怕和停止對我的愛護與相守。

那段時間,我和他似乎已是永生永世的溶入了對方的身體,如果彼此一方遇到危害時,對方都會用自己的身體,那怕是生命去嗬護另一方,那時我們彼此對對方的依賴與嗬護已經到達一種動物的本能狀態。請原諒我用這樣誇張的語言來表達我同他之間的那種感情程度,然而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語言來表達我同他那時的感情深度,似乎這樣誇張的語言也不能把它完全表達出來。

事實上,他對我,許進向我求婚的事一直都是莫梭兩可的,我的不潔的淪落史在我的內心裏總是時不時的產生出我對他的內疚感來,這讓我時不時的感到我的生命生活對他都是不公平的。

許進的母親又一次找到了我,她一見到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你要同許進結婚了,我是他母親,我們來談談,一個男人不隻是隻有愛情,他還有很多東西要他去追求的,前程、家庭、親人、名譽。”

我低聲的說“我愛他,事實就是這樣,事實上,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和他結婚,婚姻也不過是一紙約束而已。況且時代已經脫離了那些古老的道德觀念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新生。婚姻對於我們來說也不過是一件俗事而已。”

她沉默了好久,說“你是不可以嫁給他的,他有他的事業有他的前途,其實我們都是愛他的,我們也都希望他有個好的前途,有個快樂幸福的家庭,有一個一帆風順的天空。如今以前的那些道德觀念似乎與名譽,聲望已經沒有多少關係,其實不然,如果世界太平靜的話,也不過是它表現出來的現象,有很多東西都是我們看不見的,但並不代表它沒有狂熱的流淌著。你知道在他身邊的人,眾多的偽君子,他們者希望他倒下去,希望失誤,希望他有生活上的不潔的一麵,然後,就有機會讓他破產,讓他一無所有。

雖然你與他的結合,對於他,事實上你可能是他最好的精神支柱或者你在他身邊會讓他更快樂,更有創造力,在愛情中的男人為了他的愛人會更有激情去創造東西,去拚搏。可你在他的身邊,就讓在他身邊的那些居心漠測的小人有機可乘,讓那些小人有置他於死地的機會。”

“總之你在他的身邊會讓他危險異常。你也知道,事實上你與他的結合在道德上是無傷大雅的,這我們都知道。”她又緊接著說

我說“你愛他,我也愛他,我們都愛他,我們愛他尤甚於自己的生命,我們都要他活得快樂無比,也願意他生活得無比的尊貴。也許你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愛情在男女雙方的感受都是直覺的,雖然有時他們各自懷有一點私心,或者說一點自私的不舍,可心中還是願意情人快樂無比的。”

那天的那次交談,許進的母親很不高興。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是希望他生活得快樂無比,他的家人,與他都平安快樂幸福的,一切都順意暢心。可是他離開了我他會幸福嗎?不會的,不會幸福的,隻有我在他身邊他才會幸福。

自從他母親的那件事以後,我突然之間想離他而去,遠遠的走開,讓他忘記我,而生活在他的幸福生活之中,可是我內心有一種力量阻止了我這麼去做,它告訴我並自私的讓我把他母親所說的一切當成是他事業中的一些假想的敵人罷了。

陳辰說到裏時,眼裏充滿了對世界的冷漠。

我們都是孤獨的存在於自己的世界之中,都依靠我們內心那不為人知的太陽生活著。就像一個哲人說的那樣“一個人生活在大都市裏就像在沙漠中一樣孤獨。每個人都以奇異的目光看著你,並且用他的尺度來批評這個好,那個壞,而當你說他們的衡量並不十分準確時,也沒有人因為羞愧而臉紅,也沒有人對你表示憤怒,他們對你的懷疑隻是付之一笑。”我就像個孤獨者一樣獨守著我自己的愛情,因為有時,我也不確定他是否愛我。

當我不忍,把他母親來訪的這些事告訴他時,他是讓我感動的。他讓我相信愛情有時真的是偉大的,它能讓你在一種世俗的渾濁中力爭上遊,逆流而行。對於我們的婚禮,他的那種熱情與欣慰一時是無法用語言說出來的。他的那種熱情不免讓我想了很多。幻景於那無邊的春色,一望無際的純潔清澈的湖水。可是我真不想結婚啊,一結婚,也許我們的一切都要完了,是的一切都要完了,就像那個可憐的巴黎的妓女一樣。我不敢對他說這些。我不想去破壞他美好的心情,也許我所想的也不過是我的假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