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寧宮用過午膳,皇帝又派林培把謝陵安接到了禦書房。等謝陵安過去一看,二皇子在那坐著呢。
請安行禮之後,皇帝抬抬手:“坐著說,這裏沒外人。”
“舅舅是和外祖母說的一件事兒嗎?”謝陵安見皇帝沒有要往下說的意思,睜大眼睛滿臉疑惑。
皇帝依舊在批閱奏折,頭也不抬:“兩件事兒,先說同你二表哥有關的那件,算是家事,正好他也在。最近關於老二、你還有沈家的謠言,你可是聽到了?”
“沸沸揚揚的,不但聽到了,昨兒個出門還見著了小沈大人和沈小姐。”謝陵安坐正了身子,改不掉武將的坐姿,一手去遮住咳嗽的嘴。
聽到咳嗽聲,皇帝倒是抬頭看了一下,二皇子依舊裝聾作啞沒有說話。
謝陵安斜睨一眼趙行禕,心道在這裝什麼啞巴,於是開口問:“二表哥怎麼說?肯定也聽到了吧?”
“老二都同朕說了,外邊兒風言風語是愈演愈烈,沈家的姑娘也是受了不小的影響。”皇帝止住了話頭,想聽聽謝陵安怎麼說。
見皇帝不說話,謝陵安就把話接上:“那是肯定的,二表哥這麼長時間不娶妻,一上來就找了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姑娘,之前的畫像也是奇怪,舅舅您說,這謠言再怎麼傳也是有個源頭,不可能空穴來風……莫非二表哥真的……”
“安國公慎言!”趙行禕身子前傾,盯著謝陵安,眼睛微微眯起,試圖用上位者的威嚴讓謝陵安閉嘴。
哪知謝陵安嗤笑一聲:“我叫您二表哥,殿下叫我安國公,這是什麼道理?道理講不過就用身份壓人?陛下還在這兒呢,真要論身份……哼!”說到最後,她似笑非笑地冷哼一聲,對上趙行禕的目光,倒嚇得他心驚,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生來便是二皇子,身居高位,除了父皇會訓斥,別人對他向來是好臉色,便是宮學裏的先生們對自己也是誇讚,何曾見過今日謝陵安這樣的眼神——雖是隻一瞬,就已經不寒而栗,她在戰場上對敵軍就是這樣的眼神嗎?
皇帝見趙行禕不答話,自己便幹咳兩聲:“小時候也不見你倆掐架,怎麼大了反倒鬥嘴……都老大不小的,別叫人看了笑話。”自己兒子那點小心思自己怎麼會不知道?無非是看中沈家姑娘有個刑部尚書的爹和兵部侍郎的姐姐,再加上沈家姑娘樣貌上佳,拉攏過來一石三鳥,這筆買賣誰見了不說一句血賺?
看破不說破,皇帝在桌案上批閱奏折,眼睛時不時抬起來看看倆人。謝陵安放下茶盞:“二表哥和沈家姑娘的事兒找我過來好像不大妥當,解鈴還須係鈴人,二表哥若是真的喜歡沈家姑娘,不如自己親自去解釋解釋?”
對麵的趙行禕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是以冷場了好一會兒,隻道了句:“倒是叫表妹替我這個做哥哥的操心了。”
“是啊,流言蜚語還把我牽扯進去了……”謝陵安話沒說完,就聽見趙行禕一陣咳嗽,她蹙眉看了一眼趙行禕,接著道,“二表哥多多關注自身,省得牽連無辜。”說完,端起一邊的茶盞,淺淺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