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在宜春苑裏走了一大圈也沒鬧著叫人抱，看見衛子夫和劉徹在亭子裏，立馬飛跑過來。
快跑到亭前台階時，眼看馬上要摔倒了，被身後大步攆上的舅舅一把撈起，放在了亭內墊子上。
“就該叫他摔一摔才曉得痛，倚華都被他累成什麼樣了。”
衛子夫最初覺得這孩子都兩三歲了，照顧他應當是樁輕省的活計，才讓倚華負責的，叫容淇去有些不合適。
誰成想去病剛出生時體弱多病，看著小貓一樣可憐。結果這一兩年養壯實了像隻小老虎，淘氣起來有時她都想抽幾下他屁股。
這跳脫不拘的性子可能是隨了二姐，劉徹倒很喜歡，覺得很對他脾氣。
“真摔壞了，二姐隻罵我，不過照顧他的宮裏人著實是辛苦了。”
被說的小人兒拿著剛剛苑裏撿的樹枝當寶似捏住不放，衛子夫也懶得再和衛青說這小子的毛病了，反正劉徹發過話，大了叫他住這兒，讓他舅舅去操心。
“公孫賀他們到山下獵場了嗎？”
今日本是定好了上林秋獵的，劉徹一開始隻想著帶霍去病來長長見識，臨時帶的衛子夫她們。這會兒算著時間差不多了。
“公孫大人聽了苑令傳話，已經帶著期門、建章郎們先去了終南山。”
以衛青現在的資曆和官職，對上他大姐夫，還真隻能叫人家大人。劉徹特意為衛家長姐選的郎君，不可謂不用心了，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前途一片光明。
“既如此，該去找他們了。你姐姐東逛西逛了一個時辰，人也累了，在山下獵場看會兒就成。等到時咱們進山了，她也瞧不見什麼熱鬧，將好帶著去病去別館玩。晚上回來就叫庖廚把今日的獵物炙烤了。”
剛剛兩人休息時，劉徹就和她商量好了。衛子夫對劉徹極力推薦的觀象觀沒什麼興趣，漢軍今歲去了趟南越，不好空手而歸，除了那南越太子趙嬰齊，還帶了這龐然大物回來。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宣曲宮最合適，看看樂府排的歌舞，正好消磨時光。等晚上他們狩獵回來，衛子夫挑選幾個最好看的節目，帶去興樂宮在宴席間表演。
衛青還沒說什麼，霍去病一聽自個兒不能參加，立馬急了。
這回和上次不一樣，是正兒八經的秋狩，上千人騎馬奔騰，騎術再好也不能帶小孩。
衛子夫覺得怕耽誤了秋獵時辰，“不許鬧，不許討價還價，等你會騎馬了就能去了。別討打啊，怎麼越說越耍混。”
劉徹看這小子還在那兒央求，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是眼巴巴看著大了的哥哥們結伴出去打獵，有些不忍。
“你乖些，今日聽你小姨話，朕就叫你大姨父去馬苑裏給你尋一匹小馬駒送你騎，就養在上林苑，每回你來都能騎著玩。”
衛子夫皺眉，想開口說幾句，見霍去病已經乖乖閉嘴，就對衛青囑咐了幾句注意著點別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