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冒犯本宮母親，你呢就來衝撞本宮，衛家人是個個都不要命的嗎？”
陳嬌手繼續往她右側湖裏隨意拋灑魚食，看她依舊額頭貼地也不放話叫她起來。
“至於責罰，你仗著懷有龍裔，就這樣假惺惺地和本宮做作，當本宮是陛下也會吃你這一套？”陳嬌揚起手打翻食盒，魚食頓時全灑下了湖，魚群快速遊動爭搶，激起一陣急促的水聲。
衛子夫徐徐直起身，“臣妾此胎，若是皇子，理應收養於椒房，托付娘娘教養。”她的條件亮出來了，自信皇後是拒絕不了這個誘惑的，哪怕還隻是個沒影的孩子。
陳嬌狐疑地打量起這個女人，衛氏這腦子到底怎麼長的，簡直不懂孰重孰輕。
她懷的可是劉徹的第一個孩子，前朝後宮盼望已久，無論男女都意義非凡。
就算是個女兒也必定會受盡太後劉徹的寵愛，如要是長子的話，衛家從此可就一步登天了。
而她居然為了區區衛青，舍得將自己的兒子送出去，簡直是虧大發了。能做出這樣的承諾，看來比起她那還未成型的孩子，這衛青在她眼裏竟更重要些，母親倒沒打錯算盤，折磨衛青的效果好得恐怕超出了想象。
不過，也得是個皇子才行。要是個公主，這承諾不過一句空話，空中樓閣罷了。
許多賭徒哪怕隻是十中有一的可能也會散盡千金，如今有一半的幾率，而自己幾乎不用付出代價，一個小小的衛青和她無仇無怨又構不成任何威脅，本來母親此舉不過是為泄憤。
雖說陳嬌不願意這麼快遂了她的意，也不想讓衛子夫覺得她陳嬌會稀罕她的孩子。
但一個皇長子，簡直比起昔日鄧通手中的銅礦還更令人垂涎三尺。
“後宮所出，自然都是本宮的孩子。”陳嬌無可奈何，到底還是接受了。
“楚服過來！”陳嬌當機立斷，招手叫來這背著她自作主張和母親串通一氣的長禦。
這筆交易一本萬利，楚服一聽衛子夫答應生的如是皇子願意拱手於椒房，明顯是懷疑其中有詐，眼神在衛子夫臉上來回遊移。
衛子夫直視楚服，見她神色凝重，幾息後流露出不甘不願的表情，泄氣道：“恐怕是來不及了，大長公主昨夜盛怒之下恨不得立刻進宮，且娘娘也知道，公主那脾氣，就是去了也攔不住。不過現在事態有變，奴婢現在即刻出宮往公主府。”
“不必了！”衛子夫打斷楚服，氣氛陡然一變。
陳嬌楚服在她對側，兩人對一人，雙方的氣勢此消彼長。
陳嬌臉色一沉，正欲開口，衛子夫搶先一步，“娘娘放心，子夫說話算話。”
而說話不算話的皇後見她這般表態，別無他法。
“若你弟弟命能保住，不光他，本宮保你全家。”
其實此話聊勝於無，陳嬌說了也自覺有些虧心，又想萬一是個公主，衛子夫也沒虧什麼。
“娘娘金口玉言，妾就此告退。”說罷，衛子夫禮未行就起身而出，轉身將陳嬌楚服同她一頭散落的長發一樣甩在了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