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這幾日是打算刻意晾晾衛子夫的,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念頭實在是有些蠢。
他明明根本是用不著煩惱衛子夫上輩子是不是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因為是不是都不重要,反正她上輩子和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別的男人。
劉徹長於深宮婦人之手,自幼在王太後身邊耳濡目染,早已明白在宮中權力也許不能代表愛,但帝王的寵愛一定代表著權力。
衛子夫也許一開始對他並不感興趣,才會自請出宮。
但劉徹相信她很快就會開始渴望自己,畢竟沒人能抗拒權勢的誘惑。
得了他的喜歡便能飛黃騰達,得了他的欣賞便能封侯拜相,現在應當是衛子夫去想方設法獲得他劉徹的垂青。
初夏的後殿庭院,海棠花開得正好。
劉徹和身邊的郎官們就在庭院裏最大的那株海棠樹下吟詩作賦消磨時間。
司馬相如隨口幾句讚海棠花嫣紅嫵媚的辭賦讓劉徹突然想到了衛子夫。
這幾天他都沒碰女人,也確實是之前累著他了。
眾人見天子不知在想什麼,神情恍然,一看就已出神不在此處,便都很識相地告退了。
等衛子夫到的時候海棠花樹下劉徹屈膝斜坐的錦墊之上已經落了點點花瓣,看來他在這是有一會兒了。
衛子夫見他捧了卷竹簡在讀,正襟危坐像是沒瞧見她一樣,也不好打擾,行了禮就坐在了錦墊另外一端。
劉徹未幾有些耐不住,睨了她一眼,見花影映照在其玉顏之上,影子在她側臉和修長雪白的脖頸之上輕輕晃動,不聲不響撓得他心裏發癢。
劉徹盯了良久,衛子夫依舊一副嫻靜模樣,隻坐那兒垂眸不語。
劉徹想哪天應該召個畫工來,對著她畫幅仕女圖。
於是隨手將竹簡扔在案幾上發出了一點動靜,她總算抬頭望向他。
“來了也不知道說話,就這樣坐下了。”劉徹人現在很不莊重地斜倚在墊子上,語氣聽著倒也不是真有什麼不滿。
衛子夫實在不知劉徹一天哪裏來那麼多刺可挑的,隻好起身,重新行了一次禮,規規矩矩補上一句:“拜見陛下。”
劉徹被噎得無話可說,見她起身下拜的動作優雅漂亮,心想衛青身形高挑,玉樹臨風,他姐姐也是四肢纖細修長那一掛的,看著很是順眼。
上回他那樣不明不白地中途走了,人家小姑娘有點脾氣不願意主動和自己搭話也是正常的。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對自己的女人主動些也無妨。
“呃,上回說好了給你做衣服的,幹脆朕命少府撥一個有那手藝的繡娘給你好了。”劉徹對自己看中的人都很大方是真的,能有這樣的舉世無雙的手藝的繡娘可沒幾個。
繡娘隻一個,也不太顯眼,衛子夫也不耐煩說什麼無功不受祿的虛話。
“陛下既言出必行,臣妾上回答應陛下的事情自然也是沒忘。”
她一邊說一邊抬眼,目光毫無遮攔地巡視起了劉徹的臉,大膽近似輕佻,眼珠轉動間波光瀲灩。
衛子夫隻用一雙眼睛勾他,偏偏臉上擺出一副端莊的樣子。
劉徹當然記得上回說的話,已經有些心猿意馬了。
庭院裏隨身服侍的人不少。衛子夫隻輕輕抬起右腕,左手一層層剝開寬袖,最後圖窮匕見,隻餘最後一層透明素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