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鬆林意識到出現了飛賊,瞬間便來了精神。
要知道,在護村營裏,論功夫他可是實打實的佼佼者,曾多次受到王教頭的當眾誇獎。而且,在護村營每月一次的比武切磋中,他幾乎從未嚐過敗績。因此,他對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唯一可惜的是他不會輕功。
以往遭遇的飛賊都很狡猾,從不會跟他正麵交鋒,隻是憑借著輕功肆無忌憚的在房頂上竄來竄去,讓他感覺自己空有一身功夫卻無處施展。
這次卻不同了,他身上穿著輕韻羽衣,也能輕鬆躍上屋頂了,滿心盼著能來個機會好好大顯身手。
沒想到,機會來得如此之快。
登時,他眼神一凜,握緊手裏的刀,腳下猛然發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縱身越過巷子,穩穩落在對麵的屋簷上。
“哢吧!”他雙腳落地時可沒那麼有水平,踩壞了一大片屋瓦。
他沿著屋頂一路向東疾奔,身形時而躍過屋脊,時而跳上圍牆。
即便身著輕韻羽衣,他這般奔跑著上竄下跳也著實是件極為耗費體力的事。
沒追多遠,他就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如牛,腳下一個沒留神,被屋脊絆倒,“哎呀”一聲,栽倒在屋簷上,骨碌碌地滾落入院中,劈裏啪啦一陣亂響,砸壞了好些甕罐。
“誰呀?”村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醒。
“是我,護村營的,追飛賊呢,你們呆在屋裏不要出來!”何鬆林一邊大聲回應,一邊強忍著劇痛爬起身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順著臉頰流淌,浸濕了衣領。
他喘著粗氣助跑了幾步,奮力向牆頭跳去,結果這次腳底一滑,沒能上去,“噗通!”一聲摔了下來,又劈裏啪啦砸壞了一些東西,破碎的物件散落一地,刺耳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極為突兀。
他接連嚐試了好幾次,才吃力地翻過牆去。
此時,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濕透,緊緊貼在身上,每一次呼吸都顯得極為沉重。
他雙腿發軟像是踩在棉花上,用刀拄著地麵一步一步向前走,雙腿似是灌了鉛沉重無比。
突然,一隻野貓從他麵前竄過,嚇了他一跳,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驚魂未定的他早已累的氣喘籲籲,此刻別說上房了,就是走也走不動了。
他一屁股坐在一棵大樹下,背靠大樹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另一麵,謝承鵬看著何鬆林縱身越過巷子向東追去後,眼中滿是羨慕的神情,忽然心裏又擔心起來。
他連忙順著梯子下去,腳下生風,朝著護村營方向飛奔而去,一邊跑一邊喊:“抓賊啊!抓賊啊!”。
“當當當!”謝承鵬用力拍打著護村營的門,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響亮。
王教頭打著哈欠問道:“誰呀?”
“是我,我們發現飛賊了!”
謝承鵬聲音裏滿是焦急。
王教頭聞言瞬間清醒,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順便叫醒另外兩個值班守護,抄起佩刀,迅速開門出來。
王教頭急切問道:“在哪呢?”
謝承鵬氣喘籲籲答道:“往東去了,鬆林去追了。”
“走!”
幾個人沿著街道向東跑去,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回響。
這邊何鬆林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用袖子擦拭著臉上的汗珠。
忽聽有聲音從頭頂傳來:“小兄弟輕功了得呀。”
那陰惻惻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仿佛暗夜中的鬼魅之聲。
何鬆林聞言猛的一驚,身子一下子彈了起來,抬頭向上看去,隻見樹上影影綽綽有個人影。
“誰!”
何鬆林大聲怒喝,聲音在夜色中回蕩,驚飛了幾隻棲息的飛鳥。
那人並無搭話,倏地一閃,便已到了何鬆林身後。
“啪!啪!”何鬆林隻覺後背和後腰被擊打了兩下,身子頓時一麻,瞬間失去了知覺,僵在那裏不能動彈了,手裏的刀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快來人啊……”
他又驚又怕,剛要大聲呼救,“啪!”後腦又受到重重一擊。
他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躺在了自家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