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月本還在糾結是不是要把他叫醒。
可看著他懶散散的睜開眼,用手揉了揉眼睛,溫聲提醒他:“重簷,你的電話響了。”
褚重簷用手捂著嘴,狠狠地打了一個哈欠:“嗯。”
看來是真的累了,他回答的聲音都混著哈欠,拖長整整三秒。
黎秋月忍不住偷笑,沒再管他,繼續看著前麵的路。
褚重簷拿出手機,發現是方辰的董事長陸晚聿打來的。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按了拒絕。
連續掛了好多次,終於沒再繼續響。
黎秋月覺得奇怪:“一直打過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接?”
剛說完,她的電話就響起來,看是陸晚聿打來的,直接按下免提:“晚聿哥,怎麼了?”
“聽小姨說你昨天晚上開了九個小時的車,從禹城回來了?”對麵的男聲有一種壓抑怒火的衝動。
這是非常確定褚重簷就在自己這兒,才沒有問她,直接就開始審問褚重簷的吧。
他們竟然是表兄弟?
嘶~
這個世界還真是個圈,黎秋月心說。
陸晚聿正在會議室開會,褚重簷的母親一個電話就打到手機上,接著他被自己小姨一通掃射,聽了半天才明白這小子怕是因為黎家的小姑娘才會費命開夜車回來。
被親小姨耳提麵命不要緊。
但說法,還是要有一個的。
在僅僅隻得到褚重簷一個“嗯”之後,陸晚聿徹底爆發。
“你是不是瘋了。昨天禹城下那麼大雪,你愣是開九個小時都要回來,遲一天能死嗎!知不知道昨天小姨幾乎一夜沒睡,一大早打電話來讓我看看你到了沒有?”
黎秋月這才知道,褚重簷昨天不僅僅是開著夜車到禹城的,他還冒雪回來。
高速上下雪路滑,兩地還隔著將近一千公裏,他竟然還敢開車回來!
她的臉色一陣難看。
褚重簷看黎秋月的神色越發濃重,兩害相權取其輕,隻能先穩定住一個,親表哥被拋棄的理所應當:“表哥,我一會兒親自和母親報個平安,秋月還在開車,先掛了。”
掛掉電話,褚重簷少見的沒敢先開口。
黎秋月很少發火,在心裏打了無數遍腹稿後,想開口,卻發現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片刻後,才冷冷道:“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又隔了一會兒,“褚重簷,你跟褚遇真不愧是兄妹。都是讓人擔心的一把好手。”
隨後車裏一陣寂靜。
到了褚重簷的住處,黎秋月拔下車鑰匙還給他。
褚重簷怕她生氣,怕她不再理他,直接將黎秋月抱進懷裏。
本是想道歉的,可抱著她的那一刻,她的顫抖卻被放大到無數倍,砸向自己的心髒,那力道力重千鈞。
就是知道擔心人的滋味,一朝換了身份,才更無法蒼白的解釋。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褚重簷低壓道。
黎秋月將頭埋在他的肩上,閉著眼睛,感受著他身上的所有氣息和溫熱,眼淚慢慢滲出。
過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以後別這麼做了,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褚重簷,我想和你長長久久的走下去。”
這句話,就像一道閃電直插入心髒,將其炸個三魂七魄盡數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