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與空想,終究是紙上談兵,若是想學有所用,就必須付諸於實踐。
唯有實踐,才能夠有所領悟,獲取真知。
畢竟,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張兆東不隻是這麼想的,更是這麼做的。
現在,唐朵和同學們已經跟隨他,站在了教學樓天台上,他們一頭霧水,隻待他說話。
冬日和煦風沉默,雲飄淡,他無言,凝神靜思,極目遠眺,眾人依其視線而觀——
學院之外是綠洲,綠洲之外是那被冰雪覆蓋的沙漠,那一抹抹晶瑩鹽白,卻掩蓋不住縱情高歌的紅柳,依稀可見,它扭動腰肢,盡態極妍。
身至此,絕非是為了沐浴陽光,欣賞無邊美景,既然不是,那到底是為了什麼?眾人毫無頭緒。
張兆東麵色舒展,笑問:“同學們還記得我們剛才學的是什麼嗎?”
“記得,瞬間移動。”
“很好,大家聽的很認真,那麼,既然學了,就要實踐,而且是現在立刻馬上,這樣才能夠趁熱打鐵,有效吸收,汲取營養。”
“該不會是在這裏進行實踐吧?”
“沒錯!正是如此!”
眾人向下俯瞰,這裏距地麵足有十餘米,有女生驚得雙腿發抖,心髒噗通噗通狂跳,不由得聲音發顫,言語透露出擔心:“能量被封印,萬一失足墜樓,就這樣香消玉殞,敬畏生命豈不變成了自殺?”
張兆東自然不會生氣,自己的學生若是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那才可怕。
“大家放心,暫時失去能量輔助,並不代表無能,我們還有雙腿,還可以自由奔跑,我之前說過,要打好基礎,基礎牢固,才能夠萬丈高樓平地起。”他一邊激勵一邊詢問,“從原地到牆壁瞬移,然後折返,哪位同學想第一個嚐試?”
大多數同學心想,第一個嚐試的人要麼是勇士,要麼是烈士,而且結果十之八九勢必是後者,因此,他們果斷讓出這個機會,同時向後邁一大步,退到後麵,隻有劉俊熙徒留在原地,與唐朵比肩。
張兆東微笑,內心感歎,不愧是我看好的學生,關鍵時刻衝在前,看來我眼光獨到,沒看錯人,他哪裏知道,劉俊熙隻是出於好奇,想看看其他同學先做示範而已。
他直言,並且交代幾句:“劉俊熙,一會瞬移的時候,全身放鬆別緊張,鎖定你前方的牆為目標,起步,奔跑,發力,衝鋒,轉身,加速,返回,明白嗎?”
劉俊熙心想,既然不能和同學們共同進退,那就必須一往無前,所以他豁出去了,目視前方,鎖定目標,眼神明亮,情緒高昂,氣勢大振,大聲回應:“明白!”
說完,他邁開雙腿,奔跑發力,加快速度,似一陣疾風,卷起過往沙石,直奔前方牆衝去。
嗤嗤,他停住腳步,身子前傾,雙手不停在空中揮動,樓下操場上的師生,不經意間抬頭仰望,雖不知他本意,但出於禮貌,向他揮了揮手,以示回應。
他穩住身形,心想,剛才還真是懸,隻差分毫,身體就會撞牆騰空,不受控製地自由飛翔,然後一命嗚呼。
眾人看得心驚肉跳,著實為他捏了把冷汗,尤其是孫妙可,竟一時丟了魂,指甲深陷身旁女同學腕部,摳的她咬牙切齒忍不住尖叫,孫妙可回過神來,連忙道歉,但女同學依然生氣,狠狠地瞪著她。
陸娜緊握霍香的手,逐漸用力,她看到劉俊熙沒事,方才放手,鬆弛下來,霍香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同為妙齡少女,又怎會不懂女孩心事?所以,她隻是看她一眼,以示慰藉。
萬事通、拓跋籌、司馬無傷這三位室友,真後悔剛才向後退那一步,心想自己怎麼就沒有劉俊熙那樣的勇氣?下回一定要向他一樣,誓不做懦夫。
劉俊熙收斂情緒,屏息凝神,轉身折返,加速疾馳,而後卻又嗤嗤數聲,鞋尖翹起,鞋後跟緊急刹住,雙臂一前一後揮著,定格奔跑姿勢,身子停在半途。
怎麼了?鞋底磨壞了還是出現了其他狀況?
同學們注視著他,看著他目視前方,沿著他視線,即刻回頭看。
隻見,電明寺手持一小截電棍,低頭雙手按著膝蓋,隨即抬頭看向張兆東、唐朵,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言語中飽含著憤怒和擔心:“張老師,唐老師,我找你們找的真辛苦,其他班的同學和老師已經在操場集合完畢,等待集訓,現在隻差你們班,剛才我去你們班教室尋找,裏麵空無一人,隨後回到操場,卻看到這個學生,”他看向劉俊熙,怒氣似乎並未平息,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要跳樓自尋短見,我驚得趕緊跑到天台,幸好沒出事。。。。。。”
張兆東、唐朵互視,抿嘴尷尬一笑,同學們則笑出聲來,劉俊熙苦笑,心想,自己還不至於那麼不理智。
電明寺不明所以,心想,我說的話有這麼幽默嗎?
他麵色微紅帶有怒色,板起臉來。
張兆東走到他身邊,連忙說明:“不不不,電主任,我的學生不是要跳樓,而是在做集訓前的熱身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