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山縣。
冬天。
小蔑的娘領著玉兒來藥鋪開一點管感冒傷風的藥。
玉兒身上落了很多雪花，臉蛋凍得像煮熟的蝦米。
“大嬸傷風嗎？還是這個小娃娃？”
紀祥梧在讀一本醫書，為了取暖，旁邊放著暖手的草藥膏。
玉兒以為好吃的，趁著沒有人看見吃了一大口，又惡心，吐了出來，變成一個大花臉兒。
“包公？包公？”小彖跑了出來，小彖穿著新棉襖，上麵是魚兒躍龍門的刺繡，非常好看。
玉兒就哭起來了。她不明白小彖說的什麼意思。
“不要欺負妹妹。她的娘還曾來過很多次。”
“怎麼沒有看見紀夫人？”小蔑娘說。
“誒。她已經不是紀夫人了，是孫夫人還是田夫人或者天夫人地夫人的，誰又管得了……”
紀老夫人忽然失聲哭了起來。就走出去了。
“老夫人？你這是幹什麼？又非得提起來了……“”
紀夫人在半個月之前忽然看不見影了。
小夥計在角落找到一封書信。
是她老家的一個發小托人一路送過來的。
據說——
最先第一站，他找了一個赤腳醫生——
給送到了京城；
信到京城就好多了。
可以打聽到芊氏的下落。
慢慢終於到了嶽山縣。
最後送信上門的是一個和尚模樣的人，。
為了掩人耳目，是先打探了芊氏進出的時間才塞給她。
可謂煞費苦心。
發小為了一個老情人，肯定夜不能寐。
當初芊氏嫁到嶽山縣時，她母親已經過世了，娘家知道她事情的，也沒有個正八經辦事的，不知道她嫁個什麼人。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大家都這麼彼此安慰。
但是他們都是從小，就看著芊氏長大的。
芊氏光著身體，一絲不掛，如一個小肉蛋蛋從她娘的身體裏滑出來——
產婆子當初有多麼的開心。
誇獎小娃娃生的個好模樣，以後說不定能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或者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妃子。
長大以後，大家發覺，皇後，妃子，不過是——
心存幻想。
幻想出來的就是不實際。
不切實際的意思。
楊玉環能成為皇帝的寵愛的妃子是因為什麼？
不是因為她的名字出眾。
也不是她出身華貴。
也不是生辰八字乃是天賜吉日被眷顧。
那是因為她的絕世美貌——
古代四位美女之一。
古代幾千年裏麵，女子那如同天上繁星。千挑萬選之後被篩出來，如同太陽萬丈光芒的一種存在了。
然後，才，
被選做了皇後。
由此可見兩點。
第一，人的判斷力是愛出岔子的，尤其在這個人智商因為歡喜或者代替他人歡喜不在線的時候。
第二，萌芽時期的東西比較難以辨別，比如一株小苗放在一個碗裏的泥土中，它有幾片葉子，最後會變成什麼樣？
一棵樹，那樹的種類就成百上千。
會變成一株草，草的種類也數不過來。
會變成一株花卉，也是成千上萬。
也可以變成一株藥草。
如果是一株名貴的人參——還是要看它的造化了。
可以先看看那個碗是不是青花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