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暴力(十一)(1 / 2)

我們上學期間,最怕的就是請家長和寫檢查家長簽字。

可這事兒放在周舟身上,根本就不叫個事兒。

那天放學,周舟還特意叫上我,讓我跟他一起回家。

我一臉疑惑,問他:“這種事兒你叫我跟你回家幹啥?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兒,都是偷偷的跟跟自己家長說,家長了解情況之後,淘氣的孩子這一頓‘劈柴燉肉’算是躲不過去了!”

“劈柴燉肉”,這是那時候比較流行的挨揍的說法,一般小孩子淘氣,在外頭惹了事兒,回家都會挨上一頓“劈柴燉肉”。這應該是比較誇張的說法吧,我覺得最厲害的打法也不過用掃把揍一頓了,家長反手攥著掃把,用掃把杆兒那一頭朝著孩子的屁股劈裏啪啦打上一頓,最終把掃把手那一端打散,打開了花,就算是給孩子一個很深刻的教訓了!真拿棍子打自己孩子,應該沒有家長這樣處理問題吧!反正我目前還沒見過。

周舟撇了撇嘴,一臉壞笑,故作神秘地說道:“一會兒到了我家你就知道了!一會兒,我會把我爸爸叫到身邊兒,不管我爸爸問你什麼,你都看我眼色行事!”

我一臉疑惑。

周舟臉色一變,很嚴肅的大聲說問道,“記住了嗎?”

我一哆嗦,趕緊回答:“記住了!”

周舟家是一個兩進的大四合院,周舟姥爺,舅舅,還有周舟家一同住在這個院子中。院子中的房間很多,周舟的姥爺就用來開了個旅店。

院子中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樹,樹幹一個大人都抱不過來,到了梧桐開花的季節,滿園的落花和花香。

周舟的姥爺還在院子裏養了滿院子的花。

姥爺跟周舟一樣,皮膚特別黑。穿著一個老款洗的掉色的紅色跨欄背心,在院子裏澆花。

我跟周舟的姥爺打了招呼,姥爺一臉慈祥朝我笑了笑。我倆就鑽進了周舟家的房子。

他家是一間很大的房子,一間就有我家兩間半房子那麼大。屋子裏彌漫著炒土豆絲的氣味兒,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煙火氣息”吧。

離門口最遠的角落並排擺著兩張雙人床,周舟家有四口人,周舟的爸爸,媽媽,周舟的姐姐,還有周舟。周舟的姐姐很漂亮,一雙大眼睛,五官也很端正,一頭短發垂到耳朵下,皮膚和周舟一樣,也是發黑的那種。

床前擺著一張大圓桌,周舟全家在這個圓桌上吃飯,姐姐和周舟也在桌子上寫作業。圓桌旁邊有兩個沙發和一個木頭的破舊茶幾,靠著牆,挨著床。來了客人,就可以在這招待客人了。

沙發對麵是一排明亮的窗戶,窗戶是木頭的,漆成了綠色,與院子裏的花花草草相互呼應,窗戶的玻璃是那種很廉價的,看上去隱隱發綠玻璃,也許是漆窗戶的時候漆上去的。

窗戶下是一個小的很久的電視櫃兒,櫃子上有一台老式的黑白電視機,是旋鈕選台的那種,換台的時候咯噔咯噔的,動靜很大,聲音很有質感,很好聽。到了晚上,全家人躺在床上,裹著暖暖的被子,還能看一會兒電視,這是應該是一家人最溫馨的時刻了。

門口一旁是一個老式的臉盆架,上麵放著一個紅色喜字的大臉盆,臉盆裏有水,已經有些渾濁了,臉盆架上搭著兩條用久了的毛巾。

進了屋子,周舟讓我先坐下。我把書包放在沙發上,順勢也就坐在了沙發上,沙發套不是很幹淨,上麵布滿了油漬和圓珠筆水兒,我歎了口氣,等著周舟下一步安排。

周舟扔下書包,跑出房間,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屋子裏。

我看著這間陌生的房間,不知道能幹點兒啥。

不一會兒,周舟就回來了,他還把他爸爸叫了回來。

周舟的爸爸在離家不遠的一家修理廠上班兒,他自己就是老板。他爸爸一進屋,直奔臉盆架,動作幹練,毫不拖拉,一邊洗手,一邊罵罵咧咧道:“就特麼聽寫個生字還讓家長簽字,你特麼考個卷子讓我簽字也行啊,聽寫生字還讓簽字,真是吃飽了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