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沒什麼。”
支走侍女們後,辛西婭開始回想。
昨天是她的十六歲生日,阿德瑞安國王為獨生女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宴會,結束後,她格外困倦,就早早回房休息了。
辛西婭清楚地記得,在昨晚入睡前,自己的手腕上還沒有這條黑色荊棘,但今早的記憶比較模糊,因為今天早上她實在是太困了,無論如何也睡不醒,換衣洗漱都是在侍女們的幫助下才完成的,全程甚至沒睜開過眼睛,就已經被送到餐廳了……
難道是這個印記害得她如此疲倦嗎?
難道是這個印記,讓她聽到了多米尼克的心聲嗎?
為什麼除了她之外,其他人好像都看不到這個印記呢……
在這裏獨自頭腦風暴毫無意義,辛西婭決定去找多米尼克,看看後者是否知道些什麼。
他們以兄妹的關係相處了整整十年,就算多米尼克心裏再討厭她,也是她的家人,辛西婭仍然把他當成兄長看待。
情感上的遲鈍讓她很難受傷,自然也就不會為區區幾句嘲笑的話而產生隔閡。
多米尼克的套房就在她的隔壁,辛西婭叩了叩門,輕聲問道,“哥哥,你有時間嗎?”
“當然有,請進。”
【終於來了,這次發現得真晚。】
那人的心聲隔著門板傳了出來,比本音更加清晰。
……「終於」?
多米尼克在等她麼?「這次」又是什麼意思?
辛西婭感到困惑,停頓片刻才推開門,青年已經走出了書房,親自迎接她。
她抬起手,直截了當地問道,“哥哥能看到我手腕上有個黑色印記嗎?”
多米尼克一點也沒客氣,直接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抬起來左看看右看看,仿佛研究得很仔細。
這是辛西婭沒預料到的。
兄長雖然一直對她很友好——現在看來也許隻是表麵的友好——但在記憶中,上次多米尼克如此熟絡地觸碰她,還是在她十二歲學習交際舞那時候,哥哥會把她抱起來,讓她踩著自己的腳練習舞步。
除了交際舞老師以外,十五歲的多米尼克是她的第一個舞伴。
……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漸行漸遠的?
辛西婭的目光回到對方臉上,越看越覺得,今天的哥哥有點奇怪。
良久,多米尼克露出了一個稍顯迷茫的微笑:
“抱歉,我沒看到什麼印記啊?”
同時,另一道有著相同聲線的聲音從青年的胸膛直接傳進辛西婭的大腦之中——
【都中午了,竟然才發現自己手腕上多了塊這麼顯眼的圖案,每次都這樣……】
辛西婭:“……”
這個道貌岸然的騙子……
【真傻,真笨,小辛西婭。】
又要被騙又要挨罵,就算再遲鈍的人也快忍不下去了。
辛西婭用了不小的力氣才把胳膊從青年手中抽出來,多米尼克的笑意更深了,看起來有些無可奈何,卻又樂在其中。
這分明是個包含著寵溺意味的和煦笑容,可辛西婭看著他的臉,莫名感覺脊背發涼,有點瘮得慌……
因為麵前人明明是多米尼克,卻做出了她所熟知的多米尼克絕對不會做出的表情。
一片沉寂中,青年的心聲再次響起——
【像你這種笨蛋,隻有我才能照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