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蕭璜和蕭玨見麵之後也不知是撒謊的代價還是上天的懲罰,第二日竟然真的發起了高熱。

原本來辭行的蕭玨看著自家皇兄燒紅的臉頰濕潤的雙眼以及皇嫂和小侄子小侄女兒擔憂的眼神,心下一軟,最後就演變成了坐在龍床邊盯太醫。

太醫們診斷來診斷去也沒診斷出個所以然,藥倒是開了一副又一副,但是高熱卻總是反複。

本來隻是裝可憐的皇後和太子公主們倒是真的慌了神。

夜裏蕭玨將其他人都趕出來自己親自陪在龍床邊,在蕭璜又一次燒到人事不知的時候打開了那個從靠山村帶回來的小包裹。

迷迷糊糊的蕭璜隻是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清楚是蕭玨之後便將塞到嘴邊的東西吞了下去。

第二日醒來時沒有渾身發冷也沒有熱辣滾燙,蕭璜一時間竟覺得好似過去幾年光景。

但是畢竟是做帝王的人轉眼間就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眼神變的諱莫如深。

“宸王呢?”

“回陛下,宸王殿下昨日守了陛下一夜,今晨回王府去了。”

蕭璜沒好氣道:“這個臭小子躲朕呢。”

宮人自然沒膽子問宸王殿下為什麼躲著皇上,靜悄悄地假裝自己隻是個櫃子上裝飾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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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醫士看著一身錦衣華服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眼睛瞪的像銅鈴,原本還想問上一句:“原來蕭公子竟然是在宸王府當差?”

結果身邊圍著的一圈人包括送自己上京城的護衛全都嘩啦啦行禮,“王爺。”

仿佛晴空一聲驚雷,趙醫士腦子還未將這一團漿糊搖勻雙膝便有了自己的意識,撲通一聲跪下了。

蕭玨抬手示意,穿過自動站成兩排的眾人定在趙醫士跟前。

“趙醫士久違了,請起吧。”

“趙某,草民拜見宸王殿下。”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趙醫士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用力吞了口唾沫低頭跪拜。

訓練有素的王府下人們魚貫而入端上熱茶糕點,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蕭玨再次開口,“本王回京時雖行跡匆匆但也聽聞趙醫士傳醫義舉,辛苦了,請起吧。”

趙醫士悄悄地抬頭瞧見那張熟悉的臉上淺淡的笑意才覺稍微鬆了口氣,此時才察覺身上已然出了一層薄汗。

雙手撐了一下地才站起身,謹慎道:“托王爺鴻福草民才有機會為天下百姓做此微末之事,草民不敢居功。”

考慮到趙醫士的小心髒蕭玨並未久待,稍微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臨走時交代,“趙醫士一路風塵仆仆想必是累了,先休息一日,明日本王派人送你進宮。”

蕭玨轉身走了,趙醫士才敢抬頭仔細地看向那熟悉卻又陌生的背影。

現在這個沒有任何收斂,渾身都散發著常人不可企及的氣勢的人才是真正的蕭公子。

而靠山村的蕭公子……

思及靠山村趙醫士不免想到那位李娘子,那位李娘子可是土生土長的山野女子,遇到這位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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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也並未特意安排人送趙醫士進宮,蕭玨進宮的時候順手就將他帶上了。

帶著心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的趙醫士拜見過蕭璜,並且交代清楚之後,蕭璜板著一張帝王威嚴臉讓宮人將趙醫士領去了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