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晚飯，伍堅問今天還去不去李杏兒和馬秀芬那裏。
李沐想了想說：“去，不過就辛苦你了，我就不去了。”
伍堅自然不會不同意，不過想了想還是問：“夫人打算什麼時候放過她們？”
“今天晚上過去估計她們就撐不住了，要是她們求我就讓他們一馬。”
蕭玨問：“那要是她們就是不求你呢？或者她們隻是想讓你救她們一命而不是誠心認錯呢？”
李沐失笑，“你該不會以為我一直在等她們倆誠心認錯吧？”
“難道不是？”倒不是蕭玨覺得那兩人能真心悔改，隻是他以為李沐一直在等這個結果。
李沐笑著搖頭。
“你覺得她們會真心悔改，覺得自己做錯了嗎？她們隻會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夠隱蔽被人尋仇尋上了門，或者她們幹脆覺得是我太狠心直接把趙三給弄死了所以才導致她們被鬼找上了門，總之呢，無論她們怎麼想她們都不會真心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
蕭玨倒是沒想到李沐想的這麼透徹明白，轉而又覺得其實很正常。
他家阿木其實一直都想的很明白，隻是平日心善總讓人覺得她好像不明人心似的。
“阿木說的對。”
李沐手裏搖著一把蒲扇，第一百零一次為沒有空調而歎氣。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真心悔過，不過是曾經打在別人身上的板子如今打在了自己身上，懂的了痛的滋味而已。”
“所以啊，我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嚇嚇她們出氣而已，等我氣順了自然就懶得再搭理她們了，至於她們會不會真心悔過關我什麼事呢。反正隻要她們以後不犯到我們頭上來我就行，若是死性不改再犯到我頭上接著收拾就是了。”
蕭玨輕笑一聲，“說的也是。古往今來多少人都是在落了難的時候才痛哭流涕痛改前非，說到底究竟是真心覺得自己錯了，還是以此來爭取別人的同情呢？阿木如今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了答案。”
蕭玨邊說邊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手搖蒲扇送來清涼的風，讓人忍不住舒服地吐出了一口夏日的燥熱之氣。
李沐假裝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隻是也稍稍調整了一下扇子的角度，手上的動作也大了些。
“所以說我是向來不信什麼棄惡向善這種說法的。選擇了拿起惡的人他已經喪失了善的本性，最後又選擇善無非是因為惡給他帶來了傷害，或者是需要所謂的善來掩飾他的惡罷了。”
蕭玨感受著更加舒適的風，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連懸於空中的月亮都顯得失色了些。
坐在兩人對麵的伍堅心裏搖頭，若是讓曾經那些手下敗將看到他們曾懼如鬼神的人這副樣子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不過伍堅倒是覺得殿下如今這樣甚好，雖然陛下和皇後對殿下好，但終究和夫妻不同。
殿下該有一個自己的家，有一個自己的知心人。
難得的是如今殿下中意的這位也確實是個有趣的人，底下那些兄弟們應該也會很喜歡這位夫人的性子的。
收拾好廚房的柳嫂又貼心地送上了餐後水果，李沐自然地結束了這個話題，拿起一塊冰鎮西瓜開始埋頭啃。
啃了一臉汁水的同時還不忘將蕭玨那隻伸向冰鎮西瓜的手給打掉。
“啪”的一聲，李沐半點沒留力，蕭玨的手上出現了一片紅印子。
“寒瓜本就寒涼，你還吃井水鎮過的，胃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