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是雞血?”李沐躺在藤椅上努力克製住自己的聲音問。
兩個委屈巴巴屈著大長腿坐在小凳子上的兩個男人動作一致地點點頭。
“雞血,千真萬確。”
“上邊還有雞毛,很明顯。”
李沐凝神看去,果真在那一灘血跡上邊看到了一根淡紅色的雞毛。
李沐咬牙,“這可真是太明顯了呢。”
蕭玨和伍堅對視一眼,覺得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理虧,技術性幹咳幾聲。
“咳咳,你吃飯了嗎?”經久不敗的技術性轉移話題語術。
伍堅看的目瞪口呆。
這才幾天,爺竟然被一個山野丫頭給治的服服帖帖的了?這事要是讓朝堂上那些人知道了還了得?
李沐卻不能理解伍堅的內心,她冷哼一聲,“怎麼,請我吃雞嗎?我還以為你這是專門等我不在家的時候給自己補補身子呢?”
蕭玨眼裏有一絲李沐不易察覺的暖意,麵對李沐的臉色也不生氣,溫聲道:“這不是提前殺好了,等你回來直接就可以吃了嗎?其他的都是個意外,要怪隻能怪伍堅,是他不小心將接著血的盆給踹翻了。”
伍堅震驚地看著蕭玨,手指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
蕭玨麵不改色道:“對,就是你踹翻的。”
伍堅沉默地閉上了眼睛,“對,是我不小心踹翻的。”
李沐視線掃過蕭玨的鞋子又掃過他的衣服,冷笑。
“剛剛躲在房間裏換衣服鞋子呢吧?”
蕭玨一愣,又笑了起來,“這麼聰明?”
——
等李沐終於從這一場雞血驚魂中恢複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當然,在等待的過程中李沐也沒閑著,主要是嘴沒閑著。
“那邊,對,對,對,就是那裏,再拿水衝一遍。”
“還有那邊,不是,那邊,有一根雞毛,撿起來。”
“哎呀,那邊兒,這眼神怎麼那麼差呢?對,再衝幾遍,不然招蒼蠅。”
伍堅像隻勤勞的小蜜蜂似得被指揮的跑來跑去,周身的怨念都要化作實質了。
其實原本李沐是想折騰折騰蕭玨來出這口氣的,畢竟伍堅算是客人,不好對客人不客氣。
奈何伍堅護人心切,非要攬下這活計。
李沐一想,要不是因為這個人始終冷著個臉不說話,自己也不至於誤會成那個樣子,也不算冤枉了他。
蕭玨捧著個杯子坐在李沐身邊,小聲道:“折騰人呢?這是還生氣?”
李沐嗬嗬笑了幾聲,“怎麼會呢,你的客人我怎麼敢折騰。這不是咱倆一個弱,一個殘嘛,所以就隻能辛苦那位壯漢了。”
耳力極好的壯漢伍堅:“……”
蕭玨喝水的手一頓,抬眸看了看身材壯碩的伍堅一眼,頗為讚同地點點頭,“說的有道理,那就多折騰他一會兒。”
伍堅萬年不變的冷臉終於裂開了一條縫。
李沐斜睨他一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了吧?他是什麼人?”
蕭玨也學著她的樣子壓低聲音,“他叫伍堅,是我原來的侍從,這不是後來落魄了嘛,所有人就各自散了。他就在平安縣生活,念在過往主仆一場的份上,他今日來看看我,那雞就是他帶來的。”
侍從……
看伍堅對待蕭玨的態度,說是曾經的侍從倒也說的過去。
最起碼說明蕭玨對待旁人還不錯,要不然現在已經不是從屬關係了,伍堅也沒必要對他如此恭敬。
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知道伍堅沒危險之後,李沐就懶得再問其他的。
橫豎這些都是蕭玨的私事,多問無益。
“哦。”李沐淡淡應了一聲。
蕭玨沒想到李沐就這麼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不由得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就這樣?”
井邊的鮮血已經衝洗的看不到了,李沐揚聲道:“辛苦了,休息下吧。”,然後看向蕭玨壓低聲音,“不然呢?說到底這都是你的事,你要是願意多說的話自然會說的,我隻要確定他對我們倆的安全沒威脅就行了。”
“何況,我問你就說嗎?”
蕭玨失笑:“你說的有道理。”
那邊伍堅聽到命令之後仔細將手衝洗幹淨,走了過來。
李沐等了片刻,發現這人還站著,無語地抬抬下巴,“坐啊,他都不是你主子了,還等著他發號施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