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楚雲山隱居之地離開。
李彬一路上,眸子裏迸發出來的寒芒越來越濃。
楚雲山的話,讓他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這個殘酷的朝堂之中,最核心的東西,還是利益糾葛。
百官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希望,便靠向劉文波,因為劉文波能給他們更多的利益。
江子安之所以願意站在他這邊,是因為江子安和劉文波有殺子之仇。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楚雲山同樣遭到劉文波的排擠,雖真有忠君之心,但歸根結底,還是利益,身處高位之後,誰願意以如此暗淡的方式退場?
同樣的,從今往後行事。
他必須理清楚所有人之間的利益糾葛。
誰想要什麼,需要什麼,便可極其容易的抓住對方的軟肋,從而達到操縱對方的目的。
這是帝王心術的入門一課。
李彬的心中,此時狂躁無比。
擺在他前進之路上的鋼絲,此時雖細小,但若能謹小慎微走好每一步。
相信前路一定是一條莊康大道。
此時。
楚雲山的隱居之地,茅屋之中。
楚峰跪在楚雲山的麵前,而楚雲山則是將一個滿是灰塵的匣子,放在了桌子上。
“峰兒,今日之事,你怎麼看?可暢所欲言。”楚雲山的語氣平靜無比。
他對著匣子吹了一口氣,一陣灰塵彌漫而起,伸手撫摸著匣子的邊緣,眼中盡是追憶。
緊接著猛然打開,裏邊赫然躺著一把寶刀。
這是跟隨他南征北戰多年的刀,卸甲之前,此刀他從不離身。
手掌握在刀柄上,那種熟悉的感覺襲來,他體內的鮮血仿佛瞬間就被點燃了。
抽出刀刃寸許,雖多年未拔出刀鞘,但其刀刃依然反射著森然的寒芒。
似有一股血腥味,從刀刃之上彌漫開來。
“爹!孩兒不甘心在山野之間碌碌無為,大丈夫就該坐在馬背上建功立業,就如爹那般,當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楚峰激昂道。
楚雲山聽到這番話,頓時深吸了一口氣。
他捧起匣子中的寶刀,緩緩轉過身來,神色複雜地看著刀鞘。
“這把刀,跟隨為父衝鋒陷陣,殺敵無數,今日為父將此刀傳承於你,希望你不忘今日初心,將來某一日要做大將軍,而且隻能做大夏的大將軍。”
手中的刀恍如有千鈞之重,楚雲山心情沉重的將此刀交到了楚峰的手中。
“爹!”楚峰頓時紅了眼眶。
這刀落在手中,沉重得有些接不住。
“你記著,我楚家男兒,從無孬種,如今大夏皇帝並非癡傻,更有天縱之才,乃是天佑大夏,即日起,你且下山去。”
“爹,我下山去,該如何報效陛下?”楚峰茫然道。
“下一步該怎麼走,全在你自己的意誌,以後爹不能再扶著你了。”
楚峰鼻子一酸,但想到男兒有淚不輕彈,硬生生將眼淚忍了回去。
“爹,孩兒生為楚家的男兒,斷然不會丟楚家的臉麵,此去,孩兒必定建功立業,讓楚家堂堂正正的回到朝堂之中。”
楚峰背起那把刀,重重的向楚雲山磕了三個響頭之後,便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茅屋。
頭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一直到楚峰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後,楚雲山才紅了眼眶。
京都之中,多為劉文波的眼線,說不擔心是假的。
楚峰此去,稍有不慎,將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