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子辛上完了香,次日見鬼穀於宮內書房中。子辛將所見據實一說,鬼穀略是思索,便道:“吾王在望月時,收到輔國傳信,當日言女媧廟有妖,說的怕就是此事了隻是如此魑魅魍魎的算計,卻不見光明正大,先進大王居於正,當用陽謀,理順朝堂,其餘一切,自然無礙!”
子辛“哦”了一聲,問道:“先生有何對策?”
鬼穀諫曰:“吾王後宮,他人耳目,當混之;朝堂之上,西岐之人,當剔除之;光大之陽謀,政策令行,誰能說出一二不是?費仲,尤諢者,當用之,為王殺之。現今不若就借了這女媧廟上香的事兒,因勢利導,何如?”
子辛一皺眉,權衡利弊,片刻便是拍案叫絕,道:“先生說的是。過些日子,寡人就稍微向那群臣透露一番心思,到時那費仲必然可以看的出來,隻要費仲做的好,那後宮也可以清淨了,至少寡人的策略謀劃,不會再入三人之耳。朝堂之上,借刀殺人,而後可寶刀歸鞘!既然定計,先生可否言之輔國?”
鬼穀道:“這個自然。”
宮內事情商量了通透之後,鬼穀便出了宮,去聞仲府上見了聞仲。鬼穀將大王算計一一道來,聞仲卻也是一番沉吟後,半晌才言:“既如此,某當離開朝歌。便去東南一趟吧,這樣也好有了口實”
子辛要行那算計之事,本陽謀也。然則聞仲多有賢明,留下必定讓子辛放不開手腳。若是比幹,商容之流有難,卻不能不出手幫襯,故此他卻還是離去的好。想明了其中的厲害,得失後,聞仲便道:“不了,明日便去見君王!”
鬼穀哈哈大笑,道:“輔國好生著急。”
聞仲道:“此乃家國大事,亦是天下人之大事,某如何不急?卻巴不得今日之謀,明日便成定局,將那些跳梁的小醜一網打盡才好!”
次日,聞仲果然請命東南,曰:“東南之地,本為蠻夷,不服王化,現今新服,不能不理。故此臣請命坐鎮東南,等待東南徹底平定,再行回朝”子辛故作猶豫,阻道:“輔國啊,你這一走,可教寡人如何是好?”
聞仲道:“吾王春秋鼎盛,正是大好年紀,更何況還有諸位臣工,又有什麼好擔心的?聞仲不才,在外卻也有些威名,震懾宵小,卻還成!”
比幹,商容對視一眼,搶步道:“輔國,此時還要細商!”
聞仲又是朝前一步,不理比幹,商容等人勸阻,對子辛道:“吾王當知,東南之事,多一日耽擱,便多一日變數,聞某早去一日,便早一日平定東南。吾王大軍過處,好容易的大好局麵,不能因為朝堂的紛爭,就耽誤了吾王,那不射雖然英雄,可東夷部族無數,到現在,可全部平定了?”
子辛皺眉,道:“這個,好,那輔國便去吧,將那拓跋也帶了去,好有人照顧!”
聞仲說走就走,當日說罷,次日便是點兵,三日即走。
又過了些時日,費仲,尤諢便是上書,言方今天下生平,大王的後宮卻隻有正宮,偏妃不足四五人,怎麼當得起大王威儀?比幹以娥皇女英言之,費仲則言那黃帝禦百女升天,你道黃帝便不是聖人?
比幹手指哆嗦:“你你你,孺子不足以謀,小人耳!”
費仲哈哈大笑:“吾王方今年輕力壯,後宮不足四五,單單的薑後一人,妃子兩個,這算是什麼事情?曆數列祖,誰人如此?便是普通的富裕人家,那內室究竟有多少?比幹,比相,聽說你去年還娶了一個女子,那女子才是不足二十吧?”
“你你你”
比幹頭腦中嗡嗡作響,混亂的一塌糊塗。
前文卻已經說過,商朝時,七便是十,四九則百,那雙十年紀,也就是十四歲罷了。這樣一位老臣,竟然娶了一個如此小的女兒家,卻還有什麼臉麵來說方今天子呢?子辛聽的心中暗道:“這費仲,尤諢果然有本事,引經據典,據理力爭,有禮有節,竟然將那比幹說了一個啞口無言,好好好!”子辛咳嗽一聲,一拍桌子,道:“好了,朝堂之上,大吵大嚷,向什麼話?”
群臣一聽,都是嚇了一跳:“吾王贖罪!”
子辛道:“好了,那便繼續說說選女入宮的事情吧”
遂,尤諢進策,曰:“天下三十六路諸侯,以四大諸侯為首者東西南北,當為表率,各地選拔美人,送至朝歌,義工臨幸!”王甚樂,傳旨四方。四方諸侯聽了這般消息,都是大驚,更有蘇護反之,朝野震驚朝歌朝堂,朝臣分列文武,子辛虎目生寒,言道:“好大膽的蘇護,好大膽的冀州侯,爾等臣工當是說說,當如何啊?”
這蘇護謀反,本是意料之中,子辛早已得了消息。隻是今日朝堂之上一聽,卻依舊震怒。俗言曰“天子一怒,猶若天火焚石”,此言卻是不虛。
此刻子辛便如同是一隻猛虎,咆哮山林,在群臣的感覺當中,子辛更是化為了一隻渾身燃燒起豔紅的火焰的九頭鳥,仰天長鳴,火花片片四散,燒了一個赤紅四野,赤地千裏。子辛深吸了一口氣,將這般意境稍作收斂,言道:“寡人太過激烈了,諸位臣工莫要驚慌,咱們繼續商討那冀州侯之事!”
你道如何?
卻是這些朝臣,諸多武將還好,那些文臣,卻如何受得了子辛這般意境?天火焚石一般的熾烈,霸道,直入心靈,比幹等人卻已經汗濕了衣衫,渾身抽噎,眼看的便要昏迷了過去。怕是再堅持片刻,都有可能直接死於這般意境之下了,子辛自然不得不停止了這般半真半假的怒火來蘇護要反,子辛心知。
蓋因其早已明了那諸天仙人的算計,以有心算無心,早就布置了細作。故此當有仙人現身於冀州侯府後的一日後,子辛便是得到了密信相告。子辛心歎那仙人算計之深,不敢大意,故此今日才做了一出戲。
這比幹,商容之流者,素有鮮明,子辛不好直麵其非,隻能這般使用了些手段,借題發揮,隻望幾人受不過了,直接死掉,方是最好的結局。他卻哪裏想得到這比幹,商容卻有仙丹妙藥,想死都難呢!
子辛氣息一收,諸臣工俱鬆了一口氣。
半晌無語,比幹諫言,道:“西伯侯姬昌,素有賢名,征討冀州,當以西伯侯為帥!”
黃飛虎虎步離位,道:“比相說的好生荒謬,那冀州乃是北伯侯治下,卻為何要西伯侯出兵?如此舍近求遠,爾置於北伯侯於何地?陛下,那北伯侯驍勇善戰,不若就教北伯侯為帥,討伐叛逆,何如?”
子辛默了片刻,心中沉吟:“這北伯侯素來殘暴,討伐叛逆,以儆效尤,卻再合適不過。隻是寡人如何選擇,也都要鑽了對方算計,卻是好生的高明!哼哼,比幹,你倒是讓寡人好生的為難啊”
雖是這般想法,子辛卻絲毫不見表情,之道了一聲“可”後,便是散朝。
次日,費仲出朝歌,宣旨北伯侯,比幹,商容之流再次請奏,但言:“吾王仁德,寬以萬民,北伯侯崇侯虎,性格殘暴,貪婪嗜殺,若是破城,必定生靈塗炭,哀鴻遍野,故此臣再請之,以西伯侯為使,入冀州,說蘇護!”
費仲一走,尤諢不足為謀,這比幹等人提出此策,卻恰是機會。子辛亦不能專斷之,故隻得允了命。
朝議一過,比幹,商容相伴而行,出了宮門,便是哈哈大笑。
卻說那費仲,行了十餘日,便到了北伯侯府,宣旨曰:冀州蘇護者,謀逆,罪不容誅。北伯侯崇侯虎,能征善戰,拜為帥,為寡人征討之。冀州上下,蘇氏一門,雞犬不留。若遇西伯侯,即刻禁止,回轉封地,不理外事。
這道聖旨的內容卻是簡單,說的便是蘇護謀反了,你崇侯虎幫我去征討,就是因為你會打仗,所以寡人才用你。又有可能西伯侯會來,所以你這一仗必須打的快,不能留下把柄給天下人看隻不過這些話說的卻是隱蔽。費仲怕北伯侯不明其中厲害,故此慢了半步,小聲在崇侯虎耳邊道:“侯爺當知道此事事關重大,許多秘密,不足人言,當快當訣,莫要等著那西伯侯來了壞事!”
崇侯虎道:“本侯醒得,費相先回朝歌,某即刻出兵!”
“好,祝將軍旗開得勝!”
費仲朝中走脫不得,著急離去,崇侯虎亦不多攔。待到費仲一走,崇侯虎便命人請了諸將前來,升起大帳,肅然宣旨,而後便道:“那冀州侯蘇護好不大膽,竟然謀逆,諸將聽令。即刻備大軍十萬,與某出征!”
大軍一動,諸事紛雜,糧草兵刃,無一不需準備。
崇侯虎使諸將用命,備兵,三日方出。校場之上,崇侯虎三通軍令一下,長角悲鳴,戰鼓聲聲,一股悲愴悠遠的意味彌漫心頭,更有一聲聲的軍鼓轟鳴,就如炸雷一般,令諸軍將士熱血沸騰,一顆心都要跳了出來。
崇侯虎一目掃去,但見那十萬大軍整齊羅列於校場之上,每一軍都有旌旗招展,迎風獵獵,長戈頓地,一如山崩一般,發出沉悶的“咚咚”聲,竟是和周圍的鼓點彙聚為一,水融,不分彼此。這卻是好一路虎狼之軍。崇侯虎又是一令,軍鼓軍樂齊齊停頓,校場靜得不見半分聲響。此時若是有一隻螞蟻從校場上經過,都能夠讓人聽得清楚那悉悉索索的爬動之聲。崇侯虎大聲言道:“冀州侯蘇護謀反,今奉大王命,討伐叛逆,諸位將士用命,必定馬到功成,傳令開拔!”
“開拔”
“開”
“拔”
傳令兵依次傳令,斥候先行,而後軍分前後,中軍在中,大隊士兵隻是片刻就已經出了校場,朝著冀州方向而去。冀州距離這裏卻也不近,一路經過了幾個城池,崇侯虎大軍才是到了冀州城下,此時那蘇護卻已經知道了消息。
崇侯虎大軍乃是朝廷的堂堂正軍,行動起來自然招搖,用足了威風霸道,蘇護這裏又不是沒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自然能夠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