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莽莽,雲蒸霧繞,百越大山十萬裏,俱在毒霧瘴氣籠罩之下,生人難進。然當地土著,卻有巫藥,傳於上古,流於今世。蠻荒之地,居民部落而居,大者二三百,小者數十人,以狩獵為生。一條山脊之上,攀爬上一赤著臂膀上身的少年!那少年卻是眉目硬朗,麵如刀削,顴骨分外的突出。那上身紮紮的肌肉竟然是如同黑鐵一般,卻黑的發紅,似在火中滾過燒紅了似的,一道道龍蛇盤踞在他的身上,似乎微微一擰,就可有撼天大力一般。而在少年肌肉硬實的腹部以下,則用虎皮圍的一圈皮裙,光著腳。在順著上看,少年的背後卻還背了一副自製的木弓。
木弓用的是陳年的黃木,無論是柔韌、強勁,也都是上佳之物。那一根弦更是呈現出墨綠色,乃是取了水中惡蛟的筋擰成的。那少年雙目朝四周一掃,隨即整個人都跳將出來,躍在山脊之上,隨後跟上的,卻是一個中年獵戶。
這二人,卻是父子!山野中人,本無姓名,隻有本心專一,為生計奔波而已。那獵戶也是虎皮裙,木頭弓,隻是手中卻多出了一根標槍。這對父子本屬附近一小部落,都是勇武之士,有莫大的力量!而那少年在八歲之時,就已經可以雙手撕裂猛虎,生猛無比一家兩勇士,讓部落中人尊敬無比!
那獵戶麵有老色,一道道皺紋就如同是刀削的一般,深深的鑲嵌在一張如同橘皮般的灰褐色的臉上,一眼看去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中年人,他更好像一個老邁的老者。他渾濁的目光中透著一些犀利,從周圍掃了一眼,就見山野蒼茫,到處都是巨大的樹木,遮天蔽日。獵戶頗為無奈道:“莽,莫要追了,那畜生藏了起來,咱們就在這裏休息,明早繼續追!”
莽道:“那畜生吃了部落的雞,不抓住那個畜生,我們怎麼和部落的人交代,我們還怎麼做部落的勇士?”他有些激動,黝黑發紅的皮膚越發的有些紅了。夕陽紅的如血,一片一片的火燒雲映透著萬丈紅光,橫貫了一半蒼穹。紅彤彤的冷光照耀在莽身上,黑裏的紅光反射之下,他竟然是如上古的火神一般,身披著紅霞,光芒如日。
老獵戶語重心長的勸道:“莽,這日頭都要落下去了。一到了黑夜,這山裏可就是野鬼山魅的天下了,咱們不過是普通獵戶,怎麼對付的了?聽爹一句,咱們也不在乎等這麼一日的功夫。”
那莽黑紅的皮膚上閃過了一陣暈色的光芒,他聽父親說的有理,天色已晚,當真不是逞能的時候,隻能憤憤的道:“就便宜那畜生了,明日一定要將它抓了交給巫公,將之皮毛骨肉分離,震懾一下這些野獸!”他用力捏了一下拳頭,胳膊上的肌肉青筋一鼓就粗了一圈,青筋紮紮,“砰”的一聲擊打在地麵上。腐敗的泥土一陷,砸下一個坑來,他的手上也沾了一些帶著樹葉雜草的臭泥。
老獵戶道:“行了莽去找些幹樹枝來,咱們生上火。一會兒啊,蚊子群就過來了,快去”
莽應了一聲,趕緊就朝林子旁的灌木叢跑了過去,閃了幾閃,就不見了蹤影。而那老獵戶則從懷裏找出一些紅色的粉末,撒在地上,上麵還放了一些幹草,用一塊平石一推,火星閃了一下,“呼”的一聲,一道碧綠的火焰亮了一下,然後便燒了起來。
那一些紅色的粉末,是一種名叫“磨燃沙”的巫藥秘傳,當地之人便是用這個引火的,其方便易得,應用非常廣泛。在升起火後,獵戶就在身邊取了一些幹樹枝放上去,等火才旺了一些的時候,莽才從林中晃了出來!他一隻胳膊夾了一捆幹柴,另一隻手裏則是提著一隻兔子那兔子耳朵被人抓著,還在不停掙紮。
將柴火一放,莽一邊將那兔子開膛破腹,一邊說道:“爹,你看,今天晚上咱們不用吃肉幹了”他一個少年,本就沒有多少固執的心思,那因為沒有抓住吃部落雞的畜生的煩悶,也就這麼的轉悠了一圈兒之後,便散去了大半,恢複了開朗的本色。
石刀並不鋒利,但他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因此而延緩!莽的動作非常麻利,很快就將野味清理了幹淨,用一根樹枝穿上,放在火上燒烤起來。細致的轉動著烤肉,滴滴的油脂嘶嘶想著在火中跳躍出金黃色的油滴滾圓,然後馬上就化成了一股青煙,帶著一股焦香嫋嫋,讓人不由的動一動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