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妻看著李發,她用自己的思維方式想李發跟她說的這件事的因果。突然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你這意思是說我們小福子是死人嗎?”說完不知哪裏來的悲戚,她抓起被角就開始哭泣,又怕聲音太大,吵醒隔壁屋的李福,還拚命壓製著。
“哎呀,你這話說的,咱兒子不是活生生的睡在那兒嘛。你聽。”李發安慰著妻子,兩人都屏住呼吸,從隔壁屋傳來小李福均勻呼吸的聲音。李妻這才從剛剛的驚懼中回神,她掄起袖子作勢要打李發。
李發趕忙護臉說,“老婆哎,你聽我說完。”
於是李發把自己如果寫這天書的始末告訴了妻子。
他小時經常看祖宗用這種草紙寫字,草紙不光滑,會磨筆,也不好寫出什麼字來。他便悄悄的想看祖宗到底在那紙上寫些什麼。隻是靠近時才發現祖宗手裏的筆是在動,卻沒有在草紙上留下任何字。他問祖宗,“祖宗,這紙這麼軟,你能在上麵寫什麼啊?”
祖宗其實早就知道李發在身後,他也是故意想讓李發看見自己在寫天書。“這叫天書。”祖宗說道,“這種書叫天書並不是因為他是天上來的書,而是凡人根本無法看懂的書。”李發上前摸摸,那紙上也跟普通的紙沒有任何區別。他疑惑的搖搖頭,表示自己看不懂。
祖宗將他帶到自己跟前,用一道符紙在他眼前一晃,再睜眼時,那些祖宗寫字的草紙上居然真的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李發覺得神奇,他求老祖宗教他。那時老祖宗告訴他,他的身上還有一個心智殘缺,隻有等日後這個心智健全了便會無師自通了。
於是帶著李發到山裏各個新墳頭收集草紙,他告訴李發這些草紙的用處可大,都得留著。回家以後祖宗將它們裝訂成像書一樣的一打一打。然後又拿出一杆普通的鋼筆,鋼筆裏沒有墨水,而是祖宗將那鋼筆在水缸裏沾了一沾說,“孩兒記住,要用幹淨的水。這水是井水,是最冷的水。”
小李發記住了這一切,一晃就是十幾年。十幾年間發生太多的事情,他也從沒再想起過小時候那些發生過的事。直到有了這個小兒子李福,他便有了擔憂,那是父親對兒子未來的一種擔憂。他恨不得在有生之年把自己經曆的所有事和學到的所有東西都告訴兒子,人生看起來漫長,但是又稍縱即逝,他怕時間不多,所以才想到給孩子留下這樣一本自己寫的書。但是這書寫起來容易,能保存的住卻非常的難,尤其在那個年代。
人活著都不容易,哪裏還有保存東西的習慣,萬一再被發現,這又不是一門好書,也許還要被這一本害到。也是他是左思右想的,幾乎是掏空腦袋才想到了這麼一個方法。那就是老祖宗告訴他的天書。他想如果寫成了看不出字的書,日後給它裝訂一個漂亮的外表,留給媳婦兒沒準能夠一直保存。那時他對兒子將來能不能看到這本書還抱有懷疑,隻是知道棺材子多數帶著陰陽眼,但是他也不認識什麼棺材子,也得不到驗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