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的父親李發順勢看著李福愣愣了半天,連什麼時候那老劉頭走了都不知道。
老劉頭走了以後,他才問李福是不是碰過家裏什麼東西。而李福這時也被剛剛那老劉頭在自己腦袋上的一摸弄的不知所措,他感覺到老劉頭在他的腦袋裏抽出了點什麼東西,小孩子單純不懂事,隻覺得像是醍醐灌頂,有種莫名其妙的痛快感。
父親的問話他也不敢怠慢,怕老劉頭遲早也會告訴父親,他自己還是像李發坦白從寬了。準備好一頓胖揍的李福因為父母的溺愛終究還是沒能等到那頓打。李發隻是在他的小腦袋上輕輕彈了一手指。也是自那以後李發再也不背著兒子做那些事,反而是在每次為那些孩子堵竅的時候嘴裏會念一些奇怪的咒語,他讓在李福待在自己身後,認真的聽,有時候李福不用心時,父親反而會生氣。
有一天半夜,在自己小屋聽到父母的房間裏有動靜,動靜不大,卻隱約能聽到他們在說到小福子。李福想聽聽父母正在說他的什麼,於是躡手躡腳走到父母房間的簾子外。他的母親說,“他爸,那老劉頭會不會告訴小福子那件事?”李福在外麵一個激靈,心說母親果然在問他想知道的事。
側耳警醒之後,李發說,“照說不會,這麼小個孩子,告訴他也沒開蒙,也沒什麼用啊。”
“他爸,這孩子是我唯一的寄托和希望了,我不想讓他知道那件事,對孩子也不好。”
“我知道,回頭我會找機會跟那老劉頭商量下。”
母親的一陣長短不一的歎息之後。
李發說,“以前我小時候住的地方跟我最親近的是那一對修道的老夫婦,我跟你說過。家中兄弟姊妹太多,我要是老大,沒有人顧管。”
李發原先所住的村子據說是個風水極好的地方,依山傍水,鳥鳴清脆。那時候到處都沒有修進山的路,人也沒現在這麼多,人住的比較鬆散。大家都忙著那幾畝田地,麵朝黃背朝天,誰也不多過問誰。小時候的李發隻知道祖上是逃難進山的天命智者。據說這種人在古代就是國師與謀士一樣的人,知道太多的事情,有時必定會遭到屠殺。幾百年後到了李發這一代,終於成為了普通人,像芸芸大眾一樣平凡生活。
會走路時李發就喜歡一個人隨處溜達,在那些孩子們紮堆像雞群一樣出沒的農村大山裏李發算是個安靜的孩子。因為是家中老大他還要照顧年幼的弟弟妹妹,很小時他就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那時候他們家的後門有一條從山上引流而下的蕩子。這種叫做蕩子的東西其實就是挖出來儲存溪水和地下水供平時采水用水。蕩子從山上往山下引流,途徑各戶人家,有些是幾戶共用一個,有些便是一戶用一個。李發家的蕩子便是與後門姑母家共用,姑母隻身一人,再挖出個蕩子不免浪費,也正好跟李發家共用了。
李發的姑母那時候已經年近五十,她終身未嫁人,一個人住在封閉的院子裏。有時候會從那院子裏傳出敲鑼打鼓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群人在吹打。從沒有進過姑母家院子的李發一直以為姑母家的院子裏一定還有別人。那天他在蕩子邊玩耍,一直刨窩的狗將姑母家院子的一角掏出了一個能鑽進鑽出的小洞,那隻大黃狗探進了身子,不知道又看到什麼,隨即便又從那院子裏逃竄般的溜出來,嘴裏還發出嗚咽般的害怕聲。小李發覺得這個有趣,便趁大人不注意,自己也溜到那個狗洞邊朝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