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百川見眾意難違,也就改口稱是。
在各派掌門的商議後,各派也就收拾同門戰死的屍首,逐一下了山。
且說那葉海棠,攙扶著奄奄一息的邵雲,飛速朝山下奔去,見身後鄭中基所率的崆峒派數百人越追越近,幹脆背起邵雲奔跑,但畢竟是女流之輩,背負著邵雲沉重的軀體,行動很是緩慢得很。
這時邵雲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那鮮血便就隨著葉海棠的身體往下順流,隨著這一口鮮血的突出,邵雲在顛簸中有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
“撐住啊!傻小子!”見邵雲還是沒有回應,幹脆停了下來。將邵雲靠在路邊的一棵鬆柏上。
“醒醒啊!傻小子!醒醒啊!傻!……傻哥哥!我求求你!你醒醒啊!”葉海棠一麵擦拭著邵雲額頭的汗珠,一麵焦急的喊道。
“傻哥哥!這比傻小子好聽多了!再叫一聲!”邵雲微閉著雙眼嘴角抽搐道。
那海棠見了邵雲此舉,又是好笑,又是好氣,輕輕在邵雲右肩上拍了一下。撒嬌道:“你……你醒啦!”隨即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邵雲這才睜開雙眼,擦了擦嘴角已經化為血塊的血跡,看了看葉海棠,見海棠那身名貴的貂袍,在廝殺中布滿了鮮血,一絲絲貂羽濕嗒嗒的黏在一起,又看看海棠那張哭笑不得的麵孔,像足了拚命三郎。
本來想說,丫頭啊!丫頭你又何苦為了我這傻小子,這般不要命啊!但還是忍住沒有說,隻道了句:“你真是個傻丫頭!”
那葉海棠委屈的撅了撅嘴,沒有答話。
邵雲微微看了眼前方一棵鬆柏樹下,一個身穿蓑衣,頭戴鬥笠的老者,正在樹下一座墳前燒紙,好奇得很,拍了拍葉海棠道:“傻丫頭!你看看!那老人家……?”
“去看看!”二人起身蹣跚的走了過去。
剛一靠近,邵雲剛剛還很開心的臉龐,忽然就拉了下來。
“怎麼啦?”葉海棠不解的問道。隨著邵雲眼光停留的地方看去。
但見那墳墓上的碑文上,幾個血紅色的大字寫道,亡父邵劍英,母楊踏雪之墓,不孝子“雲”立。
邵雲心道:“這分明就是自己父母的墳墓,但自己莫說是立這個墓碑,之前就連這個墳墓在哪裏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好心人立的呢?”
稍微停頓了一下,忍不住激動,快步上前推開那正在忙於燒紙的老者,撲通一聲,跪在了墳前。
“爹!娘!”隨即便就泣不成聲。
那海棠見邵雲這一激動,身上無數的傷口處又有不少鮮血往外流,趕忙上前扶住邵雲。
仔細看了看那碑文,這才明白那是邵劍英夫婦的墳墓,邵劍英是邵風雲的兒子,論資排輩,當屬長輩,於是也跪下來叩拜了三下。
見邵雲任然保持沉默不語,又感覺那身後崆峒派的人已經追了過來,心底很是擔心。但也隻能著急的看著邵雲。
這時,那燒紙的老者,低著頭,道了句:“永憶江湖歸白發,欲回天地入扁舟
任將蠡測笑江湖。沐日光華還浴月,數載江湖數載恨,冤冤相報何時了”隨即遞給葉海棠一個陶製器皿,而後在邵雲肩上拍了拍。
邵雲擦拭了一下朦朧的雙眼,回頭看去,卻哪裏還有人影,心底迷茫此人是誰啊!
海棠接過器皿後打開一看,原來是幾粒還魂丹,正要取出喂給邵雲服下。
此時邵雲已經起身行至一旁,拾起幾朵菊花,搖搖晃晃的回到墳前,放下後,沒有說一句話,隨即又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倒了下去。
海棠忙奔過去,扶住邵雲,一探鼻息,已經斷氣了,海棠大驚,忙取出還魂丹,喂進邵雲口中。
這時,一陣呼喊聲,鄭中基率領崆峒派數百人,已經追來,離自己,不到數丈。
海棠知道敵不過。忙背起邵雲,快步向前奔跑。心道:“無論如何也要離開這裏,就算是屍體,也要帶他離開,除非自己也變成屍體!”
奔了一陣。邵雲微微動了動,嘴裏迷迷糊糊的說了些奇怪的言語。
海棠不解,忙問道:“你要說什麼啊!”
邵雲,一麵喘息著,一麵說著淩波微步的口訣,那葉海棠也不傻,依著口訣奔跑起來速度快了起來。但二人終究已經受了傷,很快便被鄭中基一行人追上。眼看前麵是懸崖,後麵是追兵。
焦急的喊道:“傻哥哥!怎麼辦啊!”
邵雲輕聲道:“跳下去!”
海棠心下一橫,背負著邵雲一個縱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