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鐺……
古老的鍾樓突然響起鍾聲,巨大的鍾鳴聲宛如黃鍾大呂,似乎能穿透時間和空間,響徹雲際。
引得聶斯脫神學院的許多教眾駐足癡望。
被封禁了一百多年的鍾樓,為何會突然鳴鍾?
神學院主教安羅尼第一時間來到鍾樓大門前,他臉色格外凝重。
是裏麵的年輕人幹的?不大可能……他思量著。
…………
嘶……嘶……
席依依緩緩醒來,雙眼沉重得如同被重物壓住一樣,他的頭脹痛得厲害,剛才的鍾鳴聲幾乎將他震碎。
“你們是不是有病?”席依依破口大罵,以為是朋友在整蠱自己。
他想坐起,卻發現四肢動彈不得,似乎是被什麼鎖住。
正準備爆粗口……
已經睜開眼的席依依,赫然看見一口黑漆漆的大鍾懸掛在頭頂。
他則躺在鍾口下方,四肢被鐵鏈鎖著,牆角結滿蛛網,一隻褐色的蜘蛛在左臉邊上來回的地爬。
透過巨鍾右側的縫隙,能看見外麵那抹血黃色的烈陽。
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散發著黴臭味。
席依依拖動沉沉的鐵鏈,緩緩起身,他環顧四周,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這他娘的也太真實了吧?……他下意識以為自己在做夢。
望著頭頂那口黑漆漆的大鍾,席依依正思考著它剛剛是怎麼響的。
結果下一刻,鍾聲再次響起……
這玩意兒還能自發?
他馬上捂住耳朵,躲到牆角,但巨大的鍾鳴聲,還是震得他意識模糊。
接著又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席依依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不清……
接著……
一段段支離破碎的記憶,很突兀地湧進他的腦海。
穀子遙,南大陸古斯帝國希川郡三元鎮人,聶斯脫神學院寄讀生。
父親是三元鎮一名騎尉,犧牲於西北邊陲的那場叛亂。
母親是豪商巨賈顏家的當家小姐,穀子遙是她的私生子,六歲時他被送到父親那裏,便再也沒有見過母親。
父親犧牲後,他來到聶斯脫神學院,成為了一名寄讀生。
他在神學院待了三年,除了學習聶斯脫教會的教義外,還掌握了多種古老的語言,並學習了其他知識。
隨著對聶斯脫教會曆史的深入研究,穀子遙從信眾,慢慢變成了一名質疑者。
他質疑聶斯脫教會的本質,並懷疑教會有一段黑暗的曆史。
一個月前,他私下和聶斯脫神學院主教安羅尼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然後他就被秘密關在了這裏。
……
鍾聲終於停下,席依依蜷縮在牆角,他滿頭大汗,身體不住地顫抖。
方才的記憶是怎麼回事?他疑惑又惶恐,錯亂的信息讓他感到頭昏腦漲。
…………
一共響了七次……
安羅尼有些恍惚,難道那個預言要成真了?
此時鍾樓外麵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猜測是不是有人闖進鍾樓?
“主教,這很不尋常。”副主教弗蘭走到安羅尼身旁,輕語道。
安羅尼微微頷首,眼皮一抬,投給副主教弗蘭一個眼神。
弗蘭心領神會,對著聚集的眾人命令道:“都散了,全都散了。”
副主教發話,眾人隻能紛紛散去,但並沒有停止議論和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