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以為這是社會變遷的普通現象。隻有覺醒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無處不在的精神能量。許多天才覺醒者的出現,讓聯盟一時看起來盛況如雲,強大到大家都認為可以來一次集體向上爬了。”
“什麼叫向上爬?”佩特魯問道。
“我猜是向上一層夢境突破,那幫家夥以為自己生活在夢裏,呱哦!”烏鴉忍不住插嘴。
“沒錯,就是這樣。”蘇蕙蘭點點頭,“但是,人們都忽略了一個道理——社會變革從來都具有兩麵性,文明的進步必伴生著毀滅的危險。得到精神爆發的聯盟就像一個突然膨脹的暴發戶,許多隱藏的矛盾慢慢顯現出來,野心家們紛紛走上舞台,人類曆史上從未有過的蔓延全球的災難已悄然開始……”
“你是說第二次世界大戰嗎?”青木記得杜瓦跟他說過,聯盟就是在二戰時解散的,而司徒又說二戰是一場夢,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蘇蕙蘭說:“那隻是災難的高潮,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清楚。我所知道的是,在二戰時,聯盟已經發生了嚴重的分裂,許多人被卷入了戰爭之中,精神力在戰場上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甚至在很多戰役中是決定性的。”
她的臉上露出了黯淡的戚容,就像親眼見證了炮火紛飛而不堪回首的年代。
“無數人死在戰場上,最可悲的是那些什麼都不懂隻有一腔熱血的普通青年戰士。他們不知道籠罩戰場的除了硝煙還有精神的陰雲,有時候,精神的攻擊比呼嘯的子彈更讓人絕望。”
青木想起了那個豬籠山洞,仿佛看見當年被北野真武催眠的那些敢死隊,一批一批前仆後繼地衝向吐著火蛇的橋頭堡壘。
他能想象大批精神高手參戰的場麵,從古至今,決定戰爭勝敗的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士氣,而士氣是一種非常精神化的東西,如果有一方擁有強大的精神壓製力,很容易造成另一方的潰敗。
盡管他能想象蘇蕙蘭所說的場麵,除了沒有證據,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但要相信這些是事實,還是有點強人所難。而且,青木也不會輕易就這樣相信她說的一切,畢竟這不是潛意識交談。當初在空間盒子的類夢境狀態下蘇蕙蘭為什麼不說?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問道。
蘇蕙蘭幽幽地說:“我父親經曆了那個時代,他把一部分記憶傳承給了我。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在他的夢境裏看到了一切。我父親一生追隨南柯大師,希望結束戰亂,可是他們失敗了。戰後,他隱居在舊金山的唐人街,整日喝酒,最後抑鬱而終。”
青木不覺奇道:“可是後來不是進入了和平年代了嗎?你父親為什麼不重建聯盟呢?”
蘇蕙蘭搖頭道:“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我父親的遺言很玄妙,他說‘來不及了,方舟已陷入深淵,上帝將放棄沉底的人類’。那時候我還小,不明白什麼意思。後來我一直在琢磨,直到我想通了夢境和世界的關係。我猜他的意思是,世界已經墜入了更深一層的夢境,憑他的力量無法把人類帶回去。”
青木頭皮一淩,突然問道:“你認識司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