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訣聞言眸中就浮現一絲亮光。
溫青書見了趕緊也道:“對對,子訣兄,我們倆一起去國子監,我舅舅在京城當官,到時也有個照應。”
鄭子訣看了看溫青書,又看了看溫青寧,視線在溫青寧臉上停頓了一會兒,不知想了些什麼,臉上慢慢恢複了神色,他擠出一抹笑道:“謝謝你們,我不會放棄的。”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心裏有了希冀,鄭子訣也有了求生的意誌,他的病很快就好了起來,隻是天公不作美,眼看他就要大好突然下了場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場雨一降下來,溫度也直劇下降,陣陣寒意襲來,似乎一下子就入了冬。
鄭子訣本就沒好利索,又受了寒氣,病情又反複了。
三才不敢再在府城待下去,趕緊套了車急忙啟程回鄉了。
榮楚還沒那麼快回去,他還要參加鹿鳴宴。
鹿鳴宴是隻有考中舉人才可以參加的宴席,主要目的是官員為舉人餞行。
宴席以“鹿”為主食,表示皇恩浩蕩和對人才的器重,鹿又與“祿”諧音,寓意升官發財,而新科入舉乃是入“祿”之始。
鹿鳴宴在放榜後第三日舉行,由巡撫主持,當地的官員都會參加。
榮楚沒想到的是,張遠的姨父也去了,還把他叫到跟前說話。
張遠的姨父姓王,在翰林院就職,為人正直不阿,在京中文官中極有威望。
榮楚見他不過四十出頭,長相端正,不苟言笑,確實給人一種很嚴厲難親近的感覺。
榮楚聽說王大人為了避嫌,來了府城後並沒有去過張家,也沒有見過張家人,直到考完放了榜才去張家拜訪,確實是個正直人。
這次張遠考中十二名,以張遠以往的成績,這個排名算發揮失常了,因而並沒有人非議兩人的關係。
“我常聽遠哥兒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不凡,遠哥兒有你這樣的朋友,我是放心的。”王大人看著榮楚,語氣還算柔和。
榮楚拱手揖道:“能有張遠兄這樣的朋友是學生的榮幸。”
“你才華橫溢,為人又低調謙謹,甚好。”王大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須,麵露讚許,他轉向一旁的外甥,“遠哥兒,你要多向榮解元學習。”
“是,姨父。”張遠在自家姨父麵前那是半點也不敢亂來的,忙應道。
王大人鼓勵了榮楚幾句,然後就離席了。
他一走,張遠就鬆了口氣,榮楚見他怕成這樣,忍不住笑了笑。
張遠輕輕推了推榮楚,笑道:“榮楚兄,我姨父好像很喜歡你。”
“我這麼正直良善的人,誰會不喜歡嗎?”榮楚就低聲玩笑道。
張遠白了他一眼,朝趙齊道:“你看他,給點顏色就開染房了,虧得我姨父還誇他低調謙謹,我瞧著哪有半點謙虛的樣子?”
榮楚和趙齊忍不住笑起來。
笑著笑著,榮楚突然明白過來,王大人應該是在提點他,讓他以後要低調謙恭,不可張揚炫耀。
明白過來後,榮楚沒待多久就借不勝酒力離席了,張遠和趙齊與他一道離開的。
三人在住處閑聊了一會子,榮楚將租金與趙齊結了,收拾好行禮,次日一早準備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