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大盜、飛賊、小鏢師 上篇(1 / 3)

清秋閣裏夜夜笙歌,鶯鶯燕燕嘻戲、笑鬧的送往迎來,唯獨最偏東側的薄暮樓,永遠人煙稀少的冷冷清清,暫住在這裏的並不是清秋閣內的任何一位姑娘,偏偏卻豔冠群芳,讓慕名而來的狂蜂浪蝶夜夜傻站在薄暮樓底下引頸期盼,希望薄暮樓裏的那名姑娘對自己另眼相看,願意與自己品茗賞月、吟詩作對,說不定還有機會成為入幕之賓,甚至能一親芳澤。

在這些男人中,絕大多數是為了美色而來,可有少數幾名橫眉豎目的江湖人,為的確是『名』,一般人隻知道她姓木,長得纖若無骨、豔冠群芳,幾個前輩子燒了把好香的男人,還有幸知道她舞技超群,但那少數幾名江湖人,卻是大江南北的追蹤她許久,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總會有人知悉她真實麵目的大盜木觀音。

「木姑娘……木姑娘出來了!」不知道哪個書生還是公子嚷了一聲,薄暮樓底下的男人全都抬起頭來,而那幾名暗藏兵器的江湖人,則目露凶光的盯緊雕花的木門被推開,一名肌如白雪、明眸皓齒的年輕姑娘,似笑非笑的輕輕『飄』了出來,目光流轉的勾得所有人心神一蕩。

「木觀音!識相的就把東西交出來,你以為躲到這裏,就不會被發現?就你那兩下子,抵擋得了我們沙堡的銅棍陣?」其中一名高頭大馬的江湖人,冷笑數聲的睨著薄暮樓上的那名姑娘,五官看起來十分端正,偏偏多了道礙眼的刀疤,讓好好一個英俊俠客笑起來變得猙獰無比,反倒像個奸邪小人,再也沒有過去的英雄氣慨。

「你怎麽能這麽跟木姑娘說話,快道歉!」人群中閃出一名華服公子,趾高氣昂的指著那群江湖人士教訓起來,本來清秋閣就不是這些窮酸人來的地方,居然還敢站在薄暮樓底下,簡直就是髒了這塊兒地。

「木姑娘?嗬嗬--你知道她是誰嗎?」怒極反笑的嘿嘿兩聲,那名高頭大馬的江湖人,無禮的指著薄暮樓上的姑娘,別人認不出來,他絕不可能看錯,偷盜定國塔內的定國神珠的正是這個女人。

「木姑娘就是木姑娘,木姑娘的芳名豈能隨便稱呼。」那名華服公子臉色不由一紅,隨即又怒斥起來,他怎麽丟得起麵子,來了這麽許久,他甚至連木姑娘叫什麽都不明白。

「齊公子,先謝過你的好意,這是我跟這幾位江湖朋友的一點小誤會,請你們先到前廳喝杯水酒……。」掩起嘴,忍不住的低聲笑了起來,薄暮樓上的那名姑娘,慈悲心起的不希望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兒們,因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柔聲相勸的要他們先離開。

「那怎麽行?木姑娘一芥弱質女流,我們怎麽能貪生怕死的棄姑娘於不顧,別人我不敢說,但我齊天波誓要與木姑娘同進退。」豪氣的一挺胸膛,那名自稱齊天波的華服公子,臉不紅、氣不喘的大聲嚷著,薄暮樓上的那名姑娘似乎覺得他很有趣,又一次的掩嘴輕笑,其餘人一見他搏得芳心,紛紛不甘落後般的叫喊,這個說要同生共死、那個說要上窮碧落下黃泉的永世追隨,逗得薄暮樓上的姑娘花枝亂顫的笑得更厲害,樓底下那群男人像是受到鼓舞般,嚷嚷的更大聲、更露骨。

「省省吧!她是嫌你們礙事,木觀音的鬆葉飛刀見血封喉,你們留在這裏隻是找死。」人高馬大的那名男子,厲了這群不知死活的狂蜂浪蝶一眼,他們千裏迢迢的追到這裏,拚著讓江湖人笑話以眾淩寡欺負一個女人,就是絕不能空手而回。

「你口口聲聲說木姑娘是大盜木觀音,有證據沒有?不能因為木姑娘姓木,就說她是大盜木觀音,那隻是個稱號,江湖上有誰見過大盜木觀音?是男是女都沒個定數,憑什麽賴在木姑娘身上?簡直欺人太盛。」一名看起來是個練家子的年輕公子,重咳一聲後跳出來調停,他拜過師、學過武功,也算是半個江湖中人,自然聽說過大盜木觀音的事跡,怎麽也無法將那個殺人不眨眼、冷血無情的大盜,跟薄暮樓上的纖弱姑娘聯想在一起。

「我和木觀音交過手,……我認得她,她就是木觀音!」斬釘截鐵的指著薄暮樓上的姑娘一聲暴喝,那幾名江湖人唰一聲的亮出兵器,之前說要同生共死的那些富家公子,一個、兩個的臉色煞白一退再退,誰也不敢再多吭一聲。

「各位……我知道各位的好意,心領了。這隻是個小誤會,容我向這幾位大哥解釋、解釋就沒事了,請各位到前廳喝杯水酒,千萬別壞了來清秋閣的好興致。」銀鈴般的輕笑聲由遠至近的傳出,薄暮樓上的那名姑娘終於舍得輕移蓮步的下來,陣陣香風刮得那些男人們心底酥酥麻麻,就算她現在要他們的命,隻怕這些早讓人勾魂奪魄的公子哥兒們也會點頭。

送走了最後一名不情不願、頻頻回頭的年輕公子,那名姓木的姑娘甜甜的笑臉瞬間斂去,美目殺氣大盛,根本片刻不停的一扭腰、一翻身,一把銀針便天羅地網似的射向那幾名人高馬大的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