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菊聞言愣在當場,白夫人明明說過爺不會在意,怎麼會變成這樣?
夫人還說……
她匍匐著進屋,哀求道:“爺,奴婢知錯了,求爺放奴婢一條活路!”
她這樣的年紀再放出去給人牙子,隻會淪落到的肮髒之處,和那個傻子的娘和姐姐一樣……
周管家倒抽一口冷氣,將軍府上上下下一團和氣,什麼時候出了這檔子事?
將軍一旦自稱“本官”,那就是怒極了,他趕緊讓人掩住綠菊的嘴,將人拖了下去,恨鐵不成鋼道:“你一個奴婢還敢欺負主子?真是豬油蒙了心!”
沒看到那位正受寵著?
他可從沒見爺那樣在意過誰,捧在手心裏疼著都嫌不夠,竟還有人敢上趕著給爺添堵?
天蒙蒙亮,惡奴的聲音漸漸消去,李遠山看著外頭的日光歎息,又是一夜沒睡好……
他抱著傻奴,語氣僵硬,“我說過,在你夫君的地盤上無人可以動你,你被一個下人欺負成這樣,就知道哭?”
然後含上傻奴的嘴唇,聲音變得模糊,“真會給本官丟人……”
傻奴的耳朵動了動,她對丟人二字十分敏感,上次,白蕊也是這麼說她的。
後腦被溫柔托住,紫色的發帶遮住了她的眼睛,她茫然無措,隻能無助地摟住李遠山。
他的唇極其滾燙,而她的下衣似乎又找不到了,一片寒冷,皮膚上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嬌氣鬼……”李遠山對她的肌膚頂禮崇拜過後,支起身體,摘下了他屬於他的發帶。
傻奴呆滯,她的裙子和褲子什麼時候脫到了腳跟?
夫君的衣服也歪歪垮垮的……
李遠山輕笑,沒有錯過她的吃驚和欲閃躲的小動作,目光從情亂變為憐愛。
“看到沒有?在夫君的麵前,就算沒有衣服也沒人會傷害你。”
被戳穿秘密的傻奴緊張地抿起了唇,小心翼翼地瞅著他。
眼前的男人微微笑著,他笑起來特別好看,瞳仁是幽深的黑色,而眉毛是毛茸茸的,有點像青樓姑娘們養的那隻肥美的大黑貓的樣子……
他現在知道了她的秘密,他會傷害自己嗎?貓咪都有著尖利的爪牙。
她像是一條沒水的魚,失去了水的保護,隻能任人宰割。
她更怕,被端走水的魚會被徹底厭棄,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了。
鼻尖相觸,那股香甜的味道更加撲朔迷離,李遠山問:“還怕嗎?”
傻奴抓著自己的衣領,怯懦的眼睛裏閃動著什麼。
李遠山翻身而下,躺在一側,傻奴瞬間就把手摸到了腳跟處,卻被他按住了手。
“就這樣睡,沒人會傷害你。”他實在困倦,按著自己眉心道:“乖一點。”
傻奴還是想弄自己的褲子,李遠山忽然睜開了眼,不由得失望,“你不信我?這裏不是青樓,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人,這裏是將軍府,是你的家!”
家……家……
傻奴張了張嘴,低聲說:“褲子在那裏,睡不著……想脫下……”
李遠山一哽,掀開了被子,氣勢蕩然無存。
“相公幫你。”
他又看到了那雙嬌足。
西南的女子熱情奔放,喜愛跳一種赤足舞,軍隊每次贏一場仗,他都會請舞女來慶祝,他看過不少女人的腳,和輕薄衣服下朦朧的曲線。
但他從沒覺得女人的腳可以這麼好看過。
也從沒覺得女人的皮膚可以這麼金貴,舍不得給她穿除錦緞之外的任何布料,生怕那些不夠軟綿的料子會劃傷她的肌膚。
李遠山的視線勉強從她的腳上移開,回到她的臉上。
她的麵色還是有些蒼白,人也呆呆的,他給她掖好被子,安撫著她,“別怕。”
他覺得傻奴隻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底色純白,等待人的譜寫,而這根沉甸甸的筆,從她娘親那裏交到了他的手中。
李遠山終究還是沒睡好,他剛合眼沒多久,白蕊就哭哭啼啼地來找他謝罪。
“爺,是妾身管家不利,傷到了夫人,還請爺責罰。”
白蕊跪在地上,李遠山掐著眉心,臉色鐵青。
“此事與你無幹,打發了便是,你先回去。”
白蕊還想說點什麼,困乏的李遠山直接打斷了她,“我很快又要出征,家裏一切拜托你了。”
白蕊頓了下,“出征?”
她未曾聽說過西南又有什麼動靜,怎麼將軍會提前說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