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自稱裴銘的七殺閣衣雲衛從腰間的包裏拿出一張帖子來扔給了眾人。
鄺辛接住看時，隻見那張帖子有巴掌般大小，背麵用紅色和黃色的筆跡密密麻麻地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看著像是道法符籙之類的東西；打開再看時，就見那張帖子呈半邊黑色、半邊白色，帖子黑色的那一半什麼都沒有，白色的那一半寫著一串人名，有高澤、賀景安、鄺辛、樊慶虎等一眾起義首領的名單，總共有十多個，其中的某些名字上麵還按有血手指印。
鄺辛旁邊的人也湊過來看，大家麵麵相覷，誰都不知道他扔過來的這張帖子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他意欲何為。
直到賀景安走了過來。
“賀先生，您給瞧瞧，這是個什麼玩意？”鄺辛把帖子遞給賀景安。
賀景安接過來看了看，抬頭看向了裴銘。
“這是黑白無常帖，七殺閣特有的一種處刑文書，它的背麵印有普陀寺清覺大師的超度經文和雲岩山道家陸天師的鎮鬼祛邪法符，上麵的這些名字就是衣雲衛處刑的目標，那些按了手印的應該都是被衣雲衛處決了的。”賀景安解釋道。
“賀先生說得沒錯，這便是黑白無常帖。不過我補充一點，我們衣雲衛處決的目標可不隻有白帖名單上的人，黑帖上的也可以是我們的目標。”裴銘道。
鄺辛聽裴銘這樣說，於是仔細端詳起黑白無常帖黑色的那一半，那麵漆黑如墨，看不出有任何書寫名字的痕跡。
鄺辛不解其意，“這黑帖上什麼都沒有！”
裴銘笑了笑，說了一句聽起來自相矛盾的話，“黑帖上可以什麼都沒有，也可以什麼都有。”
鄺辛聽了此話更加疑惑，“什麼意思？”
賀景安道，“他的意思是隻要他們想殺誰，誰的名字就在那黑帖之上。先皇武帝創立的七殺閣，獨立於朝政和軍製，擁有生殺允奪的權力，他們行事不需要皇帝批示，完全遵照七殺閣七位閣主的指令行事，七閣之內相互製約，七閣之外不受轄製。”
裴銘不禁讚歎道，“不錯！看來賀先生很了解我們七殺閣呀！”
賀景安道，“略知一二，算不上了解。不過既然三位拿著黑白無常帖上門來索命，這就說明七殺閣已經視我們起義軍為敵，七殺閣在稷國的皇帝和百姓中間還是選擇站在了皇帝的那一邊。”
“這就是閣主們需要考慮的事情了，我等隻是奉命前來處決諸位，所以請諸位決定吧，是自行了斷還是由我等效勞？”
裴銘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屠夫在看一群待宰殺的豬，這讓一旁的樊慶虎很是不爽。
鄺辛問，“這有什麼區別嗎？”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裴銘身後的一名衣雲衛不耐煩地說。
“欸，武英，將死之人的好奇心我們當然得滿足了。”裴銘笑著對武英擺了擺手，接著對鄺辛道，“這兩者的區別就是，選擇你們自己喜歡的死法，可以免遭皮肉之苦，也免得落個死無全屍。”
他用最善意的語氣說著最狠毒的話，這種囂張的氣焰同時點燃了場一眾起義軍首領心中的怒火。
暴脾氣的樊慶虎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老子管你什麼七殺閣八殺閣，你最好搞清楚狀況，在這間屋子裏麵多的可是我們的人，你們三個難道還能翻了天了不成？”
裴銘看了樊慶虎兩眼道，“閣下便是廣安的樊慶虎吧？”
“怎麼著？你還認識你爹我啊？”樊慶虎道。
“別跟他們這群豬玀廢話了，一群將死之人尚不自知！”麵對樊慶虎的挑釁，那個名叫武英的衣雲衛實在是沒耐心再聽下去了。
“喲嗬，哪個褲襠沒拴嚴實把你給露出來了？”樊慶虎指著武英，眼睛瞪得像銅鈴。
裴銘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看來你們是不準備自己動手了……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幫幫你們吧。”
說著裴銘將繡雲刀從腰後緩緩拔出。
“兄弟們！一起砍死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