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是強撐著身體走上來的。
7715個台階，陸笙現在的身體狀態每邁一步都顯得格外吃力，但即使如此，陸笙仍然咬牙支撐著，走完了全程。
終於走到了山頂的演武場，陸笙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演武場內已經站著許多傲天學院的弟子，大約有百餘人之多。
看到陸笙的那一瞬間，原本歡呼雀躍的聲音戛然而止，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張燈結彩不是為了他。
鮮花載道不是因為他。
一切的榮耀與歡呼，都不是為他！
陸笙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頓時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目光，以及那一群或震撼或鄙夷或嘲諷的麵孔……
“他還活著？”
“他怎麼還沒有死？”
“他怎麼還有臉回來……”
眾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指責的目光如刀子一樣刺入陸笙的心靈。
陸笙神色平靜，仿佛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邁開腿，往台上走去。
剛邁開一步，便感到一股莫大的壓迫籠罩在周圍，仿佛被某種凶猛洪荒異獸給盯上了。
陸笙微微皺眉，隻見一頭體型健壯，毛發雪亮的巨熊出現在自己麵前。
它足有一丈之高，皮糙肉厚，銅牆鐵壁，威勢駭人。
“是蒼雪白熊王！”
“蒼雪白熊王乃是七師姐豢養的三品蠻獸，這次看陸笙怎麼收場。”
“不至於吧，以陸師兄的實力，應該能輕鬆搞定吧？”
“以前或許如此，但你們沒聽說嗎？陸笙修為被廢，已經成了廢人了。一個廢人又如何應對三品蠻獸呢？”
“原來如此，這下有好戲看了。”
眾人竊竊私語，都是一副等著看熱鬧的表情。
而就在眾人注視下，陸笙抬起頭來，凝望著那龐然大物。
“陸笙，你還敢回來？你也配回來？你對得起大師姐，對得起師父，對得起我們，對得起傲天學院曆代先祖在天之靈嗎？”
四師姐白芷晴怒喝道。
“我為什麼不能回來？”陸笙反駁道。
“為什麼？”
四師姐白芷晴怒極反笑，道：“嗬嗬，好啊好啊，既然你這麼理直氣壯，那我倒要問問你了，你有何顏麵回來？”
“你把大師姐害成這樣，難道你心安理得？”
“因你一人之故讓整個學院陷入危局，如今學院上千名弟子都在承擔著生命危險！陸笙，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陸笙搖搖頭，道：“我並未做錯任何事情，也沒有傷害其他人。”
“胡說八道！”
白芷晴氣壞了，厲聲斥道：“陸笙，你太自以為是了！正是因為你的無知和冷漠，導致學院守護的天琊秘境崩潰了，導致我傲天學院死亡數百弟子！”
“你明明可以阻攔天琊秘境的崩裂，卻置若罔聞，獨善其身！”
“你的行徑，簡直豬狗不如！”
聽到白芷晴的話，在場的人皆是義憤填膺，紛紛咒罵陸笙。
這番話，讓陸笙很難受，但他仍舊辯解道：“我並非不想救他們，隻是天琊秘境崩裂的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
“你放屁！”白芷晴破口大罵：“你分明是怕了！你分明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陸笙啞然，辯駁道：“我並沒有放棄救他們。天琊秘境崩裂後，我拚盡最後一點玄力重新建造秘境通道，不信你問三師姐她們……”
“哈！”
三師姐楊淩薇冷冷的看著陸笙：“話說的真好聽，那條通道分明是你為自己搭建的！我親眼所見你拿大師姐為你擋槍，我親眼所見你將我們傲天學院的同門收入你自製的邪器煉魂幡中……你還有臉提你做過什麼？你這種人簡直連畜生不如！”
陸笙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哀莫大過心死。
家族拋棄，未婚妻背叛……原以為學院是他最後的避風港，卻不曾想，這裏也是他的墳墓。
陸笙忽然覺得很累，很疲憊。
一陣寒風吹來，吹亂了陸笙的長發，蕭瑟的秋季涼意襲遍全身。
突兀地，陸笙笑了笑，低聲說：“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