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許鎮(七)(1 / 2)

成婚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元清早就無父無母,這般年紀不差油水錢財家宅的男子,自是自己說了算。

但周氏可不是,還得父母媒人都走一遭。

尋常姑娘說親,從讓媒人去說媒,到父母相見,再到男女相看,這麼走一遭,都得好幾日,再加上選日子走程序,沒幾個月哪裏走的下來這套流程。

是以,秦柳瑟一早便察覺周氏與父親這般,是早就有旁的貓膩。

卻也不是說兩人早就有首尾,而是這兩人都親事,絕不是正常程序那般走下來的。

今日本就奔著來為母親出頭的心思來的,自然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秦柳瑟又吸了吸鼻子道,“柳瑟是做女兒的,自然想母親好,也想父親好。”

秦柳瑟掃了周氏一眼,又道,“周氏與女兒年齡相當,這般年紀做主母,當是不易,先前母親在時,便沒少被後院的姨娘蹉跎,那都是活了半輩子的,周氏哪裏壓得住她們?”

“女兒瞧著,那幾位姨娘,便送去山上為咱家守陵好了……不了……”秦柳瑟想了想,又道,“母親既然都和離了,她們先前也沒少不尊主母以下犯上,女兒瞧著,便將她們都打發了吧。”

秦柳瑟這話說得毫不客氣,秦元清到底還是把她當成當年的女兒,一時間氣的快喘不過氣來。

秦柳瑟卻是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她這個身份,稱一聲母親是喊不出來,喊她一聲“周氏”,已經是十分給麵子了。

周氏聽了這話,卻也是一時錯愕,又驚又有竊喜,因著秦柳瑟這麼做,豈非是替她趕走了後宅的女人,叫她好好清淨,把秦元清收入囊中。

秦柳瑟看周氏這神情,就知道她想得美了。

這周氏並不算美人,雖生得白淨秀氣,清瘦纖弱的模樣,但看她願意點頭嫁給比她年長了快三十歲的人,就知不是什麼多簡單之人。

秦元清可不是什麼專情之人,娶周氏,更多的是現如今發了財有了錢,想有個有書卷氣的妻子,而周氏是秀才之女,有識字念書,養的一身書卷氣,正好迎合了秦元清的需求。

想當初還未發家時,秦元清娶了母親,便是看中母親生得好又勤勞,能幫他,這才有了她秦柳瑟,後來家業越做越大,家中的姨娘可沒少過。

是以,便是沒了現如今後宅這些姨娘,往後周氏的後宅也不會清靜,因著秦元清現如今有錢有勢,自然姨娘侍妾,是越納越年輕,這周氏往後也有的磨。

秦元清暗暗咬著牙根,這些姨娘伺候他這麼多年,便是無情也有義,要把她們送走,他自然不太願意。

可永嘉帝坐在這兒給秦柳瑟撐腰,他也不敢說重話,隻道,“時過境遷,往事都過了那麼久,何必追究呢?”一副息事寧人的做派。

秦柳瑟道,“怎能算了?父親想做好人,我可不願意,若事情這麼好算了,世上便也不用人人去上香想求個公道了。”

這些姨娘,先前看母親性子軟好拿捏,沒少給她找事兒,而那些女人又會裝模作樣,在父親麵前做低附小,溫柔解意。

以前秦柳瑟在家,還能給母親出頭,後來去了京城,都不知沒點心機的母親受了多少氣又自己吞了。

“再說了,父親若是缺人伺候,往後等周氏有了身孕,再納幾房小妾進來就好了。”

周氏原暗自竊喜,卻沒想到秦柳瑟還有這話,一時心裏又是不快,不悅地朝秦元清看去。

秦柳瑟也不是專門針對她,而是這周氏,也並非良善之輩。

她今日特意帶著永嘉帝回來唱這出戲,就是因著知道些裏子。

家裏的沈姨娘,與這位周氏有點親戚關係,當初秦柳瑟私逃出宮,被官府追捕,便是她在父親耳邊吹枕邊風,這才有了後麵這一出出。

她說那些話,也正好迎合了秦元清的心思,休妻續弦,與她撇清關係。

沈姨娘也是趁熱打鐵,早在父親與母親和離前,就給秦元清簽了紅線。

按理來說,周氏還得喊沈姨娘一聲“姨母”,現如今,倒是得給周氏奉茶喊一句夫人,也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也是因此,秦柳瑟才氣不過,今日偏偏要來攪渾水。

“女子不易,你這……”秦元清看著秦柳瑟說這話,暗示她現如今成了貴人,便苛待別人,又一臉難做地看向永嘉帝,想通過永嘉帝給秦柳瑟施壓。

永嘉帝卻是想也不想就道,“柳瑟並非無禮之人,當是母親教得好。”

這話說得秦元清一張老臉都有點紅了,永嘉帝如此為秦柳瑟撐腰,他還能說什麼?

秦元清是商人,最是精明之人,當即便有了取舍。得罪永嘉帝與得罪幾個姨娘,怎麼選,那是想都不用想。

甚至於在他眼裏,送走那幾個姨娘,都不能算作得罪,不要緊之人,送走又有什麼要緊呢。

但是永嘉帝可不能得罪,以後關乎他秦家臉麵和榮華富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