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洪州郡-寧府。
府主寧浩然近日愁眉不展,因為犬子雖說聰慧,但對於武學,頗為不感興趣,任憑他請來了無數武師教導,最終無濟於事,武師們一個個搖頭而去。
“令郎天生骨骼脆弱,宛如丫頭經脈,此生,恐習武無望...”
寧浩然皺眉看著手中的書信,他的眉已凝成了一個川字,孔武有力的手將信封揉碎,扔在了地上,冷哼一聲:“我兒天賦異稟,區區武學,怎能學不了?”
寧浩然身邊站著一位年邁的管家,他小心的撿起了地上的信,在心裏輕歎了一口氣,對於府主的憂慮,他多少了解幾分,府主身為將軍,又晚來得子,自然希望少主繼承其家業,隻是奈何少主對此充耳不聞。
隨後這名管家似想起了什麼,又從袖中掏出了一封密信,恭敬的遞給了寧浩然。
“老爺,這是宮裏傳來的一封信,請您過目。”
寧浩然接過信封,當他看到信裏內容的時候,瞳孔更是微不可查的收縮了一下,臉色漸漸凝重起來,而他握著信封的手竟也隱隱開始顫抖。
管家察覺到府主的異樣,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你去把遠兒叫來吧。”寧浩然突然收起信紙,揮了揮手,看著管家退下,他緩步走到了窗邊。
此時,已是冬至,外麵不知何時竟下起了鵝毛大雪,碩大的府邸白雪皚皚,令整個洪州陷入了沉睡。
但是寧浩然卻沒有心情欣賞這驚豔的雪景,相反他感覺到了一股寒意正從心裏往外散發,因為他沒想到這一切竟然來的這麼快。
“武媚娘,你探知我掌握墨家的機關傀儡術,想拉攏於我,但是我如何不知你的意圖,如今宮裏半數都是你的眼線,而你通過迷惑公主,想要令我兒成為駙馬,別人不知你用意,但是我懂...”寧浩然喃喃低語。
少頃,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年方十三四的錦衣少年走了進來,長像普通,唯獨雙眼透漏著幾分靈動。
“父親。”少年看著站在窗前,倒背著雙手的寧浩然,小聲應了一句,不用說,這位少年自然是府主寧浩然的犬子寧遠。
寧浩然聞聲看去,原本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了少許。
“遠兒,我傳授於你的伏虎拳練到第幾層了?”
寧遠聽聞父親檢查自己功課,頓時低下了頭,猶豫了下:“回稟父親,孩兒練到第一層了。”
寧浩然聽罷,臉色頓時變的嚴厲起來,威嚴的目光看著寧遠,厲聲道:“已經過去月餘,你竟然連第二層都未習得,成天就知道玩弄那些偽君子的琴棋書畫!”
寧遠臉色變了幾下,選擇了沉默,顯然對於父親極度懼怕。
在寧遠的印象中,自從母親去世後,父親就變得嚴肅很多,已經很少見到父親笑了,還經常讓他學習各種奇怪的武功,但是他卻對於這些沒有半點興趣,故而經常偷懶,為此惹了不少懲戒。
看著默不作聲的寧遠,寧浩然在心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曾經他懷疑過,懷疑寧遠不是自己的骨肉,因為他身為堂堂鎮國大將軍,威風凜冽,英勇果斷,卻生了一個性格懦弱、寡言的兒子。
而他兒子是廢物的消息更是不脛而走,引得朝中之人議論紛紛,那些大臣們雖然明麵上不敢亂說,但是背地裏的暗諷早已讓寧浩然在心中大罵不已。
父子二人就這樣沉默著,廳堂的氣氛格外的壓抑,而寧遠麵對威嚴的父親,呼吸更是因為緊張而淩亂起來。
良久,寧浩然陡然想起叫寧遠前來的目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收起了自己煩躁的思緒,目光漸漸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