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情況卻不是這樣,沈少璘這兩天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人是在幫趙三爺家補房頂時摔下來死的,理應趙三爺家料理所有後事,包括照顧沈少璘到可以獨立生存為止,但是沈少璘拒絕了,趙三爺過意不去,便把老母親的棺材搬了出來。
入殮時沈少璘一遍又一遍的幫父親擦拭身體,並沒有找到任何致命傷,把父親埋了後沈少璘回到家中,又發現醫館被人翻過,雖然動過的東西都挪回了原位,但還是被細心的沈少璘發現了。
而父親的遺物裏麵,那根煙杆本應隨身攜帶的,出事那天卻安靜的躺在家中,十多年來,這根煙杆從來沒離開過父親半步,他總是把煙杆別在腰間,一有空餘時間便會咂吧兩口,而他要去給趙三爺家補房,一去便是一天的工程,更不可能將他這麼多年一直隨身攜帶的東西落在家裏。
趙三爺家的房子高不過八尺,頭朝地也不一定能摔死人,更何況從鄉鄰的口中得知,父親摔下來後便一動不動了,這意味著至少神經已經在摔下來那一刻徹底癱瘓了,如果不是很重的外力直接或間接的擊碎了腦神經係統,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的。
這一切的不正常讓沈少璘覺得父親的死可能並不是一場簡單的失足事故。
沈少璘仔細的看著父親從不離身的煙杆,他希望可以從中找出點父親留下來的線索,卻沒有任何線索。
他又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父親就是失足摔落下來去世的,不過片刻後他便完全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十幾年來,父親身子一直很硬朗,不可能這麼矮的土牆上摔下來能摔死。
入夜,沈少璘點了火把,背上采藥的竹簍鎖好了家門便上山了。
一直走了很遠,他把火把熄滅又折回,靜靜的潛伏在醫館附近的灌木叢內,功夫不負有心人,等到半夜,總算等來了他想要的結果。
午夜時分,一個黑影從村子內七拐八拐鬼鬼祟祟的出來,徑直走到沈家的醫館前,見門被上了鎖,但也難不倒他,隻見他掏出個什麼東西搗鼓了兩下,鎖便解開了。
沈少璘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裏暗道:“這人是誰?他要幹什麼?”
此人無論從身形還是個兒都不太像是村子裏的任何一個人,沈少璘不敢輕舉妄動,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那人鬼鬼祟祟的從醫館內跑了出來,輕車熟路,鎖上大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是日天明,沈少璘背著半簍草藥回來了,村民們見他又重新打起精神來生活了,無不為他高興。
沈少璘回到醫館,把竹簍裏的草藥分類曬好,把鐮刀放到刀架上後,第一時間他仔細的檢查起昨夜賊人翻過的房間,幾乎和自己離開時沒什麼大的變化,一切都幹淨、整齊、有序,也沒有丟什麼東西,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甚至都不相信昨夜真的進賊了。
看來這個賊是另有所圖,沈少璘臉上微微一笑,心裏暗道:“看我今晚讓你露出馬腳?”
到了傍晚時分,沈少璘裝作剛起床的樣子,把藥收了收,提了鐮刀,背上竹簍便又上山了,如同昨夜一樣,他走了一大段路後又迂回藏在醫館附近的灌木叢內。
又是半夜,那個黑影又鬼鬼祟祟的來了,這才剛開門進去,便聽得房內“咣當”一聲響,沈少璘暗道:“狗賊,我看你今晚往哪裏逃。”於是提起鐮刀便要衝出去與那賊人廝殺,他剛爬起來卻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按了回去。
他大驚:“是誰?”反手鐮刀就要砍了過去,那人隻是輕輕一避,抓住他的手道:“噓~”
沈少璘終於看清了這個人,這人五官俊挺,胡渣修得幹淨,顯然不是山村野夫,此人一身黑衣打扮,背後披的那袍子卻是紅色的,身佩一把長劍,一副江湖俠客的模樣,絕對的陌生人,重來沒有見過,沈少璘欲掙紮,那人開口說道:“別動,我若有意害你,你已經死了幾百回了。”
沈少璘道:“你若不害我,大半夜的跟著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