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爹的目光不似幹媽的溫和,手不像幹媽一樣柔軟,有厚厚的繭,硬硬的皮,硌的手疼,卻也同樣堅定而熾熱。
指明了他身後路。
那路曲折危險,如那手心裏疤痕的紋路,猙獰凸起,一直蔓延至餘生歲月。
他重重的點了頭,摸出了一小袋早已碎了的酸奶溶豆,遞給幹爹。
那是他原本留給妹妹,想逗妹妹開心的。
現在給了幹爹,便也想讓他笑笑。
幹爹給他扯了一個幹巴巴的笑。
他想,好醜。
還是妹妹可愛。
後來他們建立了暮色,幹爹成了景爺,他成了景少,一起相伴走過了那黑暗的十年,也準備一直這樣一條路走到黑,在這槍林彈雨勾心鬥角中葬送一生。
直至今日,景戒站在幹爹麵前,重新被幹爹握著手,那熾熱的溫度不變,卻令他的心冷了下來,不由想起了喬安,生出了少許茫然。
“當然,我聽過她的事跡,是個厲害的女人,不像你幹媽那樣什麼都不懂,但無論再厲害,那也是我們自己的女人,護著的時候,必須護緊了。”景爺放開了景戒的手,恢複了常態,一張臉顯得格外平靜,似乎剛剛那一瞬間的瘋狂隻是眼花,“所以在你我大業未成,青城未定前,低調一點,別讓別人將她當做你的肋骨。”
景戒輕抿了唇,鄭重的點了個頭。
景爺見此,也知道自己今天叫他來的目的達到了,隻是這到底是他養大的孩子,身上還承載了他女人的期盼與愛,他不想他有太大壓力,也不想他真的這樣孤苦下去。
便伸出夾著雪茄的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語重心長道:“景戒,一個連自己女人都護不好的男人,根本不算男人,你想跟她在一起,想的不該是退圈,而是站在巔峰,讓人無人敢傷她!這是你命中注定要完成的事情,必須要走的路!也是你享受你幹媽那幾年母愛的代價!”
雪茄徐徐燃起的白煙似模糊了景戒的眼,記憶隨著那散發出來的淡淡煙草香,在這昏暗的房間裏飄蕩,落地燈那暖色的光成了這屋內唯一的光,照在他眼底,成了這黑暗裏永不滅的焰火。
“我知道。”景戒說道,話裏帶著堅定,認真道:“我明白。”
景爺點頭,放了手,抖掉雪茄上的灰,淡淡道:“回去吧。”
當景戒走出昏暗的房間,觸到屋外亮如白晝的燈光時,有一陣的炫目,他抬手遮了那光,穩了穩心神,尋了個安靜的地方,靠牆抽了一根煙。
煙盡後,他按滅了煙,站了起來。
他想,該去東街了。
他答應過自己的女人,要給她在西點那買十盒甜點。
喬安與初代零一起陪著封母吃了飯,一起聊了一些家常話,便在初代零的目送下就近去了一個大型商場逛街。
在走之前,喬安回頭看了一眼初代零。
那商場坐落於東街,也是高端奢侈品品牌店聚集的地方,他們買了一些東西,出了商場後,遇到了一位熱情的試吃導購,在那導購的推薦下,本來就不擅長拒絕的封母矜持了吃了一口。
喬安看了那導購一眼,也跟著吃了一口,象征性的買了產品。
封母拿著那東西,興致缺缺,道:“我記得你最愛吃的那家西點甜品店也在附近,我們去那邊買點甜品歇歇腳吧。”
喬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