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秋在沙發上,一本一本翻著報道宋然的雜誌。在看完最後一本時,樓上的門鎖恰好擰開。
聞秋耳朵靈敏地抬起頭,看見呂東與宋然一前一後走下來。這兩人均是一臉嚴肅的表情,所以她無從得知這場的談話的內容與結果。
隻是她剛剛站起身,就聽到呂東轉身問宋然,“什麼時候約你父母出來一起吃個飯。”
宋然淡然一笑,“聽您安排,爺爺。”
聞秋吃驚地愣在當場,這是……已經搞定了?!轉變也太快了吧,她剛剛還思考著私奔去哪個城市呢!
宋然走到她麵前,把她的下巴合上。他滿意地看著吃驚的人,對呂東道,“爺爺,我會在9點之前把聞秋送回來。”
“好。”呂東竟露出淡笑,點頭放行。
聞秋百思不得其解,宋然到底對爺爺說了什麼?
出了門,她就一直問宋然這個問題。卻不管她怎麼軟磨硬泡,宋然皆是回以一笑,堅決不鬆口。
聞秋被逼急了,陰陽怪調地說,“你可知道你在雜誌上被寫得多麼‘風光’?”
宋然開車的手腕一頓,果斷搖頭,“不知。”
聞秋嘟嘴。她也不妄想從宋然嘴裏知道什麼。不管說了什麼,爺爺這邊算是解決,聞秋心裏無比暢快,覺得車窗邊飛逝的枯燥街景也顯得美好起來。
過了一會兒,宋然偏頭問,“你在吃醋。”
“嗯?”聞秋轉過頭,迷茫地看著宋然。
“沒事。”宋然臉色不改地說完,手指卻一點點收緊。果然,要這麼個心思單純的人為他吃醋並不是容易的事。他苦歎了一聲,且任重道遠呢。
元宵節早上,宋然在客廳看電腦,突然門鈴響了。
又忘了帶鑰匙。宋然笑著起身去開門,笑容卻在開門後僵住。
來的人是趙曼,手中拎著一個保溫桶。趙曼看到宋然的笑容一秒,隨即便消失。她苦笑說,“看到我也不用這麼嚴肅吧。”頓一頓,她歪頭問,“你以為是誰?”
宋然臉上重新掛上笑容,“進來吧。”
“這是我煮的湯圓,有多,就拿來了。”趙曼熟門熟路地走到廚房,在打開碗櫥時愣了一下,隨即拿出碗把湯圓倒出來。“這是手團的湯圓,不黏的。”
宋然不甚在意地“嗯”了一聲。
“你過來嚐嚐。”
“不急。”
趙曼看著宋然疏冷有禮的態度,不著痕跡地掃視一周諾大的房間,不動聲色地問,“有人來過麼?”
宋然又嗯一聲。
趙曼歎氣,“Riochar,我們不是同事之後,就連說句話都這麼困難麼。”
“我辭退你是個人原因。”
趙曼反笑,“你是想說你討厭我到極點,所以連見我一麵也不願意。”
宋然搖頭,再想說話,門鎖響了。
宋然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大門,嘴角突然輕輕勾起。
聞秋剛進屋門,沒來得及換鞋,就看到趙曼。她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看了宋然一眼,失聲問,“有客人?”
宋然神色溫和地走過去,軟聲說,“把鞋換好。”然後伸手撫上她還帶著室外寒氣的冰冷臉頰,手掌溫熱柔穩。
於是聞秋在趙曼驚訝的注視下換上拖鞋,之後拉下宋然的手不動聲色地瞪了他一眼,仿佛怪罪他的刻意。
趙曼在看到聞秋手中的鑰匙時已猜到了幾分,等看到宋然不輕易示人,不、是他之前一直讓人以為不曾具備的溫柔後,她更加明了。雖然她之前還篤定宋然不可能是跟人同居的這種人,但現在看來,她果然還是該相信宋然遇到呂聞秋,就會有意外。
失落總是千篇一律的。而在失望之餘,趙曼竟還感到一絲安慰。慶幸兩人之中總有一個,能得到幸福。
再呆下去,也不過是自找沒趣,她拿起大衣,衝聞秋勉強一笑,“呂小姐,我先走了。”
聞秋挽留的話沒有說出口,因為她若說出這番本該主人說的話反而顯得討厭。於是隻好愣愣看著趙曼離開。其實她還蠻想交下這個朋友的,成熟幹練,又不扭捏做作,是她欣賞的種類。
“你們在談工作嗎?”聞秋問。
“沒有,她特意來送湯圓,然後談了些私事。”宋然說著,靜待聞秋反應。